“乐乐，你不能意气用事，”妈妈微微皱着眉：“其实咱们都知，这次的事情也就是个意外，如果你不是实习教师，充其量也就是警告或者开会批评就可以解决的。不过你是实习，所以小事都可以当作大事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了，当老师不是你的理想吗？”

逄奕领命而去，临近中午，在观察室里输的病人渐渐变少，到最后就只剩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不说话。

李静的表情痛心疾首：“余乐乐，你怎么能这幂率？这么大的事为什没告诉学校？”

妈妈笑了：“自己的儿，自己还能不知吗？”

老师的立场，是永远都不可能等同于学生的立场的。

李静长长地叹气，伸手拉住余乐乐，可是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

余乐乐似乎从来都没有如现在这一刻这般迫切地希望时间静止，好像被施过咒语的睡人城堡，沉沉停滞，永不醒来。

这个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要往大里说，这就是责任心不；要往小里说，不过也就是没有经验。要说错，也就错在余乐乐自己还是个学生，她习惯了替学生考虑问题，撒略了自己已然是个老师。

良久，余乐乐终于仰起脸，微笑着对妈妈说：“妈，你放心，我有数的。我已经长大了，什么，怎么

这一，李静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白的，却相信，从今时今日起，余乐乐一定已经将这个理铭记在心。

有人已经开始陆续与各中学签订就业协议，徐茵如愿以偿去了电视台，连海平的政审也顺利通过，检步骤。只有余乐乐，若无其事地她的“待业青年”

“不要。”话音未落，余乐乐已经堵上于叔叔的。

于是，整个六月，大家忙着话别，忙着历数那些温的过往与曾经，脑海里浮现来的，都是温馨甜的学生时代。到了这时，包括余乐乐在内的很多人才明白“同学”两字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张永远不会过期的门票，持着它，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畅通无阻找到你。

无法挽回的结局，就只能接受。在同学们再次饱怜悯的目光中，余乐乐苦笑。

其实都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彼此都不知说什。

他站起，走到窗前，轻轻拉下百叶窗，挡住正午刺的光，她的目光追着他走，她似乎是这才发现，他穿白医生袍的样那看。

到边，细细叮嘱：“我倒的事不要回班里讲，你抓回去上课，一会输完我去加护病房陪着就可以了。下午有两节作文课，上一次的作文都已经批改完了，放在办公桌上，你下午拿到班里发下去。新的作文题目和要求都写在我备课本里，你给大家布置一下，下课后收起来再放到我办公桌上。”

“妈，你怎么知当老师是我的理想啊？”余乐乐微笑着看着妈妈。

孟小羽终于脱离危险的那天，余乐乐也被告知工作的事情泡汤了。

她看逄奕，微笑：“谢谢你，逄奕。”

余乐乐微微愣一下。

她知，她要说的，余乐乐恐怕已经全都知。

20-2

余乐乐表情平淡地看着李静，沉默着不说话。

师范学院中文系史上最优秀的生余乐乐，在一夕之间成为中文系史上最悲惨的一号。几乎顺理成章的，昔日的那些距离，同学之间的疏远，随着这些事情的发生也渐渐消散了。毕竟，对大家而言，当余乐乐不再那么顺风顺之后，在她张扬的棱角开始渐渐收敛之后，在大家里的余乐乐变得平凡多了也可多了。

并不是一件小事——在余乐乐的从教路上，这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打击，甚至迅速飞遍师范学院中文系，任远然大怒，可是又无能为力。

他一向都是好看的。

任远炕下去，每天都和各学校联系，想要帮余乐乐推荐工作，可是各校基本上都已经和实习生签订了协议，余乐乐的横空世并不可能太顺利。

可是，或许，她才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

她一向以为妈妈并不懂自己的，小时候的那些责备，动辄就数落的唠叨，后来父亲死后的疏远孤独，她一直以为妈妈不了解自己。

这个代价委实太沉重了。

于叔叔也有着急，问余乐乐：“我和几个学校的负责人有熟，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