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她说。

“为什么？”他问。“想看看你的情书写的是什么样。”她笑着说。

“我总觉你们搞艺术的人，是很浪漫的。”她说。“其实也不尽然。”赵英杰想。

男人的戒备心要比女人小得多。

“后来那些信呢？”她笑着问。“烧了。”他说。

两人从社会上的事说到了各自的单位，又从各自的单位，说到了自己的家，说到了婚姻。但对婚姻这个话题，两人刚一碰，就又转移开去了。谁也不想地谈。对婚姻和家，每个人都会有心得。甚至，有人对此还很。但它太了，太私密了。

“我可以试着给你写一封。”他开着玩笑说。可话一，他才意识到这样的玩笑，其实是不妥当的。她毕竟是在文艺圈外的人。在文艺圈里，这样的玩笑当然是很随意的，甚至是有趣的。但她不一样。她是在机关里。当然，他心里也知，他说那话也并不完全都是玩笑。他知自己当时有一冲动。他对她有一要倾诉的望。

她的脸“唰”地就红了，可是她却又笑着，像是挑衅地说：“好啊。”这样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他到有些心慌，上的血也都得比原来快了起来…面对这样的回答，他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赵英杰也笑了，那是一定的。“你…人一定…很漂亮吧？”她问。

“没有。”赵英杰笑了笑，一切就像一场梦。就在他徘徊时，她从楼上打开了她家的一扇窗，然后从上面把他过去写给她的情书全撒了下来。雪白的信件，就像大片的雪，从天上飘落下来。有一些落在了他的脚下，有一些却落在了围墙的里面。他把脚下的捡了起来，知事情已经变得无可挽回。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赵英杰看着对面的林青青，忽然觉她很像他过去的那个女友，唐。她的额，她的嘴，都很有几分相似。不知不觉间，他主动说起了过去的那场恋。他记得也是在秋天，下午，他去找她，想和她谈最后一次。唐家住在工人新村。工人新村挨着北京东路，被一圈围墙隔着。她家就在围墙边的那幢楼，三楼。他打电话请她下来，可是她不理他。他痛苦地就在围墙外的楼下徘徊。他记得当时的北京东路很窄，路边上长满了梧桐。梧桐树叶都已经黄了，落了一地。“————”他仰喊着。可是她却不答应他。她家里像死一样寂静。她父亲刚去世不久。让赵英杰伤心的是，她父亲去世，她居然也不让他去悼念。“————小唐！”他大声地叫。她家的邻居们都听见了。可是，他决定不顾一切地喊，要和她好好谈一次。“她下来了吗？”林青青问。

赵英杰笑了一下。这是一个难题。显然，她对此怀着一烈的好奇。本来是两个人都不想谈及的话题，转了一圈之后，居然又绕了回来。看来，成年男女，总是避不开自己的隐私。无论是甘泉，还是苦，都会被打开。有的是自己主动打开，有的则是被别人揭开。林青青现在就是想揭开赵英杰内心的盖。

“表面上肯定比你们严肃。”她说。

赵英杰足有两分钟，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知，他不能再把玩笑开下去了。他比她年长，成熟。虽然他是一个歌唱演员，但他却是一个稳重的男人。他想：他不可能和她发生什么的。他们是从事不同行当的人，就像两上跑的车，没有汇。

“你们机关很严肃吧？”他问。林青青笑笑，细声说：“也是表面上吧。”

也聊了很久。赵英杰没有想到和她聊天，会是那样的愉悦。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年轻女聊得这样久。在聊天中，他们有了很好的了解，而关系，也一地拉近。到了分手的时候，他们已经到熟悉得不行，也亲切得不行。

有一段时间两人都沉默着。

“只是表面的吧，”他说“因为我们毕竟是文艺单位，比较散漫。和机关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