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气说：“沱我是不会放过的，战争一结束，我就收拾他。西甲喇嘛逞什么能？打仗靠的是俄尔总和他手下的几个代本团，他不要打着丹吉林和我的旗号，在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吆三喝四。一个碗灯的喇嘛懂得什么？打洋到现在还没有取胜的消息，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他如果现在还没死，过几天就会死。我已经给丹吉林陀陀下了死令，死这个给我带来败运的喇嘛。至于顿珠噶嘛，迟早是要倒霉的，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三尺有神明，他了坏事，迟早会报应的。”他越说越气，脸都红了，看大家愣望着他不说话，突然打住“不提了，不提了，沱、西甲、顿珠噶统统不提了，打洋要。”

娘竺活佛赶接住，呷了一说：“如今西藏全靠摄政佛，我是恨不得下所有发，变成利箭穿洋的心脏，替摄政佛分忧。”

白家去，立刻到拉萨各搜罗最好的靴匠去了。

敦茄活佛说：“关键是靴。靴越新越级，符咒就越灵验。你看我这双靴，旧得都没颜了。摄政佛，不要以为我今天是朝你要靴来了。级靴必须自丹吉林，才能用我们宁玛派的符咒，代表你们格鲁派的愿望。”

摄政王说：“那你就去吧？去工布招募民兵。”其实他心里想的还是顿珠噶。他意识到罗布次仁要是参与招募民兵，一定会刺激顿珠噶。仅仅是为了不让别人抢了他的差事或者把他比下去，顿珠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守着拉萨不外走。

大家沉默着，一时不知说什么。罗布次仁就又把去工布招募民兵的事说了一遍。

摄政王很兴，抗击洋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敦茄在说什么。难是靴？

罗布次仁说：“当初要是把民兵总委派给别人，说不定洋已经赶走啦。现在倒好，民兵上不去，上去的几个代本团虽然是正规军但拖家带还不如民兵。听说是畏罪潜逃的丹吉林香灯师西甲喇嘛在指挥打仗？好像西藏没人了，我们这些人难都是吃了糌粑不拉屎的，一用也没有？什么顿珠，什么西甲，还有那个据说已经获得悲智行愿四菩萨大法成就的沱活佛。佛祖啊，看看我们西藏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在担当重任。”

摄政王说：“好主意，席仪式的僧大德一定不少，共同加持过的靴是最吉祥的。也让达赖喇嘛知，他一走动，我就想到他应该有一双全西藏最级的靴。关键是要赶把靴来。”他立刻叫来白家，仔细叮嘱了一番。

敦茄活佛持：“也许达赖喇嘛会想，摄政佛尊敬我，连我的外经师都送了这么级的彩靴。”

姜央喇嘛说：“这个还用说，连布达拉金上的麻雀都知。”

姜央喇嘛立刻说：“你经常布达拉给达赖喇嘛讲授大圆满法，穿这样级的彩靴不合适。达赖喇嘛要是问起来，你说是摄政佛送的，他肯定不兴：怎么送给敦茄活佛的跟送给我的一样级？”

敦茄活佛咂咂嘴：“娘竺活佛在这里，还是请他先说。”

敦茄活佛说：“都是上了的骡，力就好。沱、西甲跟顿珠还是不一样的。沱是想争个教法第一，西甲是叛不改忠，这个顿珠噶就了，一只混羊群里的狼，时刻等着吃你的肝喝你的血。”

摄政王说：“这个容易，我们请拉萨最好的靴匠制作就是了。要几双？”

罗布次仁激动得几乎站起来：“好啊，我明天就走，十天以后保证有一支工布民兵开赴前线。摄政哥哥在****面前也可以先下手为，把顿珠噶办差不力的事说一说，达赖喇嘛要是知了，见他也不会有好脸的。我不说了，我年轻不该说得太多。你说吧，佛爷。”他拍一下边的敦茄活佛。

想有个差事分他的心，让他离开拉萨，看来我想错了。”

敦茄活佛说：“你想分忧，难我就只想个画在石上的佛，风雨打不改菩萨心？我说说我的想法。我是一个宁玛，知吧？”

娘竺活佛也不谦让，说：“摄政佛说得对，打洋要。在我们噶玛嘎举的传承里，有从印度宗师那若那里传下来的古老的密恶咒，那若传给了玛尔，玛尔传给了米拉日，米拉日传给了达布拉结，达布拉结传给了都松钦，一直传到今天，都是相传的不二法门，一个上师只能传一个弟，所幸传到了我这里。我今天晚上就开始念咒作法，连续七个晚上，看有没有效果。没有效果就再念七个晚上。七七四十九个晚上下来，不敢说把洋上帝念到地狱里去，但念西藏是一定会的。”

敦茄活佛说：“宁玛派有猛咒无数，但只有把猛咒诅詈和差遣非人结合起来，效果才好。我的上师曾秘传足底差遣大法，可以抵挡人间怪十万，摧毁敌众的灵灵识。方法是由十八个宁玛派喇嘛供养非人，集诵咒三昼夜，再把咒语、非人和愿望用白绸写成符咒，到靴底夹层里天天踩踏。这样神的咒语和宁玛的愿望，就会成倍增长为非人的力量。洋算什么？就是他上帝亲自上阵，恐怕也只能中咒倒地，举手投降。”

敦茄活佛说：“十八个供养非人的宁玛派喇嘛，每人一双黑羊五氆氇鼻彩靴，我需要一双黄团龙缎象鼻彩靴。”

一直没有吭声的旺秋活佛说：“过几天，达赖喇嘛要来大昭寺主持游学誓愿辩经仪式，然后讲授《文殊言教》，我看就在仪式前把彩靴送给他。”

摄政王说：“这次我们也给达赖喇嘛一双，敦茄活佛的是两层团龙缎，达赖喇嘛的是三层团龙缎，靴掌也多加一层。”

姜央喇嘛表情游移不定，还想说什么，又没说来。

敦茄活佛笑：“密恶咒成了娘竺大法，这个我是知的。没想到娘竺佛爷这么痛快就拿来了。摄政佛，这碗酥油茶我替你端给他。”说着，欠端起娘竺面前的酥油茶，双手捧到娘竺嘴边。

摄政王满怀信心地瞪着敦茄活佛：“这个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一定要试一试。”

摄政王着说：“很好很好，这个密恶咒我早就听说了，刚猛厉害是数一数二的，但从未见识过，没想到现在成了娘竺大法。娘竺佛爷一定要不懈，撵走了洋上帝，我向大皇帝保奏加封你为‘诺门罕’。”

敦茄活佛把穿靴的脚伸到前面：“但是你们知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