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丹妮莉丝

蔚蓝的海面十分平静，只听见缓慢沉稳的鼓点，以及木桨柔和的划动。大商船贝勒里恩号shenyin着，cu重的牵引绳jinjin绷起，风帆则可怜地从桅杆上悬垂下来，纹丝不动。即便如此，当她站在前甲板上看着她的龙在湛蓝的晴空中互相追逐时，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依然gan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她的多斯拉克人把海洋称为毒水，只要ma不能喝的yeti就是不洁的东西。三艘船从魁尔斯起锚的那天，他们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走向地狱，而不是驶往潘托斯。她年轻而勇敢的血盟卫们注视着逐渐缩小的海岸线，yan睛瞪得又大又白，但每个人都决心不在其他两人面前显lou惧怕，她的女仆伊丽和姬琪则没有这番顾忌，她们死命抓住栏杆，即便再小的颠簸，都呕吐不止。丹妮的小卡拉萨的其余bu众全待在甲板下面，宁可与jin张不安的ma匹为伍，也不愿瞧见这个没有陆地的可怕世界。航行六天后，偶遇一场突来的风暴，当时她透过舱盖听到甲板下的声音：ma儿蹬踢嘶鸣，骑手们则以轻微而颤抖的声音不住祈祷。

但没有风暴可以吓倒丹妮，她的称号便是“风暴降生”当年，她在遥远的龙石岛哭号着chu世时，维斯特洛历史上最大的一场暴风雨也于同时在海上呼啸。风暴如此狂烈，甚至刮裂城墙上的石像鬼，并将她父亲的舰队摧毁殆尽。

狭海上时有风暴，丹妮在孩童时代便穿越过几十次，从一个自由贸易城bang逃到另一个自由贸易城bang，仅仅领先篡夺者的刺客一步之遥。在这个过程中，她喜huan上了海洋。她喜huan空气里刺鼻的咸味，喜huan苍穹覆盖下的无垠海面。这虽然让她自觉渺小，却也gan到自由。她喜huan此刻跟着贝勒里恩号游泳的海豚，如银se标枪一般穿透波狼，她还喜huan不时瞥见的飞鱼。她甚至喜huan水手，喜huan他们的歌谣与故事。有一回，在航向布拉佛斯途中，当她注视着船员们ding风使劲拽下一面ju大的绿se船帆时，竟突发奇想地认为，成为一名水手该有多好。她把想法告诉哥哥，却被韦赛里斯狠狠揪住tou发，大哭一场。“你是真龙血脉，”他朝她嘶喊“真龙，不是臭烘烘的鱼。”

他是个傻瓜，大傻瓜，丹妮心想，如果他更理智，更有耐心，那么此刻航向西方以取回王座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虽然她明白韦赛里斯既愚蠢又恶毒，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念他——不是想念那个残酷而ruan弱的牺牲品，而是想念那个童年时代准她爬上他床的哥哥，那个常给她讲述七大王国故事的男孩，那个为她描绘登上王位以后mei好生活的国王。

船长走到她shen边“若是贝勒里恩号能象与她同名的龙一样腾空飞翔，陛下，”他用杂着nong1重潘托斯口音的瓦雷利亚语说“我们就无需划桨，无需牵引，也无需祈祷起风了。”

“就是这样，船长，”丹妮微笑作答。她很高兴在短时间内把这个人争取了过来。格罗莱船长和他的主子伊利里欧？mo帕提斯一样，是个老潘托斯，用自己的船搭三tou龙令他jin张得像个少女——就连现在船舷外仍挂着数十桶海水，以防万一着火。起初，格罗莱想把龙关进笼子，为安抚他，丹妮答应下来，但龙的可怜模样让她很快改变了主意，jian持放他们自由。

格罗莱船长从这个安排中得到了好chu1，虽然有过一场微不足dao的小火，但比起从前以赛杜里昂号之名航行的时代，贝勒里恩号上突然少了许多老鼠。她的船员们曾经既好奇又害怕，而今却开始对“他们”的龙油然生chu古怪而qiang烈的骄傲，从船长到帮厨小弟，都喜huan看他们三个飞翔…尽guan没有丹妮那么qiang烈。

他们是我的孩子，她告诉自己，若巫魔女所言非虚，他们还将是我惟一的孩子。

韦赛利昂的鳞片是新鲜的ru白se，他的角、翅骨和脊骨则是暗金se，好似yang光下闪亮的金属。雷哥则由夏天的碧绿和秋天的青铜se构成。他俩在船队上方翱翔，一圈一圈地盘旋，越升越高，竞相攀比。

龙喜huan从高chu1攻击，丹妮已经知dao，爬到对手与太yang之间，就会折起翅膀，尖啸着俯冲而下。接着他俩会互相扣住，纠缠成一团鳞甲的球，一边自天空翻gun下落，一边舞爪甩尾。他们第一次争斗时，她好怕会伤到彼此，结果证明这对他们而言只算活动jin骨。等降到海面，两条龙即刻分离，咝咝尖叫着再度升起，舞动翅膀挥开蒸腾的海水。卓耿也在飞，但早已飞chu她的视线范围。他常到远方去捕猎，离船有好多里。

她的卓耿一直很饿，成长也最为迅速。再过一两年，也许就大到可以骑了，到时候我无需用船就可渡过咸水汪洋。

但那个时候还没有到来。再说，雷哥和韦赛利昂还只有小狗的ti型，卓耿虽比他们大一些，但任何一条狗都比他们重——因为龙的shen躯基本由颈项、尾ba和翅膀组成，比看上去要轻。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要回家还得靠木tou、帆布和风。

迄今为止，前两者均为她提供了优良服务，变幻无常的风却成为叛徒。六天六夜，海面波澜不惊，而今已是第七天，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惟一值得庆幸的是，伊利里欧总督派给她的船中有两艘是划桨商船，各有两百支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