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儿的福气自然在后，先苦后甜，岂不是比先甜后苦好？”卫峻安何氏。

卫蘅低着站在何氏边，从陆湛门到现在，她都没敢正看他，只敢用余光打量他，心里不由冷笑，陆湛这厮可真是貌岸然，那日轻薄了自己，这会儿居然还有脸来求见自己母亲。

卫蘅乖乖地上前两步，敛衽给陆湛行了礼“湛表哥，那日真是多谢你救了我，大恩不言谢，小妹无以为报，只好在法慧寺给你供奉一盏长命灯，祈祷菩萨能保佑湛表哥长命百岁，也保佑湛表哥今科能中。”

何氏见卫峻并不惊讶，这才松了气往下说：“也不是我不心疼芳儿，只是珠珠儿如今这样，若这时候再闹芳儿和离的事情，咱们家女儿的名声可就差得不能再差了。”

连何氏见了陆湛，也不得不羡慕楚夫人，生如此真是别无他求了。在一旁伺候的几个小丫，脸都忍不住红了起来，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何氏笑：“是，咱们两家本就相好，湛哥儿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今后但凡有表姑母能帮得上忙的，你尽开。等你娶媳妇的时候，表姑母可是一定要去喝杯喜酒的。”

因着何氏养尊优太久，力不行，所以卫蘅还是扶着何氏先去了法慧寺给女眷准备的客房休息。

何氏笑：“昨日我带着蘅儿上贵府去了，本是想让蘅儿亲自给你谢的，那日真是多亏你救了蘅儿，我都不知该怎么激你。”

何氏说完，看向卫蘅：“蘅儿，你还不赶给你陆家表哥行礼。”

只有卫蘅心里别扭，即使蘅表妹就成了衡妹妹了，这个登徒，一心占自己便宜。

如此谦虚，一儿不居功，何氏对陆湛更是添了几分好，觉得他同萱儿倒是良。

陆湛走门来时，连他背后的日光仿佛都他被衬得暗淡了些。今日他穿了一袭白地织金宝相纹袍，金冠，贯以羊脂白玉簪，整个人显得既清隽又轩朗，这样的男，叫人一见就心生好。

虽然今日法慧寺的香客不多，但何氏对灯节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卫蘅一个不在她视线里，她就担心得不得了，可是何氏力不如卫蘅，跟着她虔诚地拜了几个殿，就有些累得了。

可即使这样，那也是“清芙蓉，天然去雕饰”得灵气人。

何氏没好气地了卫蘅的额“你娘都四十几的人了，哪儿能跟你一个小丫比。”

卫峻轻轻拍了拍何氏的背脊“睡吧，这几日你瞌睡都没睡好，珠珠儿的事情有我这个当爹的在呢，断然不会叫她受委屈的，等过两年，这件事情就淡了。”

陆湛往旁边让了让“衡妹妹快别这样客气，不是谁，那样的事情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何况我还是衡妹妹的表哥。”

何氏看着一沉稳的陆湛，心里只叹息，这样的年纪就如此沉稳了，未来的前途真是不可估量。

“快请陆公来。”何氏对陆湛别提多激了，本来两家又是互相走动着的，顾及也就少了许多，连卫蘅也不用回避。

卫蘅的脸上一儿脂粉也没施，只是冬天风刮人太厉害，所以上了一些淡的脂。

“陆三郎？”何氏有些惊讶，昨日去齐国公府没见着人，却不想今日在这里倒是碰上了。

次日一大早，卫蘅就被木鱼儿喊醒了，洗了个冷脸才完全清醒过来，由着木鱼儿和念珠儿伺候着她梳洗。

来不愿意过去的，想着等那边办丧礼那天再过去的，但是卫峻这样说，她也只能答应。

何氏叹息一声，将往卫峻的靠了靠“你说这孩怎么就三灾八难的，把我心都碎了。”

何氏看着卫蘅时，又忍不住心酸，她好好的姑娘，如今连打扮都不敢，正月里还穿淡衣裳，上也只有一个珍珠发箍。

陆湛笑了笑，没接这话茬，反而：“表姑母，侄儿今日求见还有个请求，法慧寺的缘觉大师是我的方外之，

在路过供奉济颠的济祖殿时，卫蘅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心虚，连睛都不敢往那个方向瞥。

何氏叹：“但愿吧。我也想多留她两年，先不着急说她的亲事。”

卫蘅看着何氏：“娘，你也跟我去骑骑吧，这才走了几个殿啊，你力就不行了。”

陆湛向何氏行了晚辈之礼，才在何氏的礼让下坐了下来。“听祖母说表姑母昨日到家里去了，可巧昨日侄儿有事了门，今日来法慧寺，听得知客僧提及夫人也在寺里，这才冒昧求见。”

“哦，夫人怎么会怎么想？”

卫蘅和何氏刚在客房坐下，就听见外的小丫来回禀“夫人，齐国公府的三公在外想见您。”

夜里何氏躺在卫峻的边，夫妻俩正在叙话，何氏：“老爷，你说我这心是不是太坏了，我怎么就觉得大姑爷这会儿死了倒也净呢？”

虽说角落里留了灯，但是冬日的帐后，帐内的光线并不好，何氏看不清卫峻的表情，但是他气里着的淡淡笑意，她却是听得来的，毕竟二十几年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