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后西洋国的使团了京，蓝睛黄发的西洋人还是第一次到上京城，行人司也没有人能翻译他们的语言，陆湛自然责无旁贷地替行人司接下了款待西洋使团的任务。

王茹还冲卫蘅眨了眨睛。

卫蘅也不知陆湛最近都在忙活啥，陆家那边一儿消息也没有，她又不由得开始担心，是不是陆湛说不通木老夫人和楚夫人那边。

碧锦其实一儿也不俭朴，内敛的颜却灿若锦，所费的功夫更多，一匹碧锦也要小一百两银才能得，等闲贵妇人的衣橱里也不过一、两件撑场面。

“嗯。”卫蘅不情愿地了，心想着拖一天算一天，总比老太太和自己的娘亲当下就应下好。

成亲的妇人可就没有扔兰草那一了。定亲的姑娘上巳节不去济边，也是怕不知情的人闹笑话来。

永和帝近日又对西洋国的事情大兴趣，时常召使团的使者，也时常询问陆湛西洋国的事情。

一晚，何氏便着念珠儿和木鱼儿赶替卫蘅张罗次日的穿，嘴里还：“上次你也见到了，华夫人就是陈氏女，穿得十分俭朴，我瞧着你明日就穿那碧锦，颜衬你，瞧着也不那么繁丽。”

卫蘅皱了皱眉：“我都这样大年纪了，怎么还好意思去上巳节啊？”

陆湛知这是永和帝打算动海事一块儿的先兆，自然更是尽心竭力。

不过卫蘅实在是冤枉了陆湛。陆湛急得嘴角长泡又能如何，开后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永和帝又是个勤政的皇帝，所以对臣下的要求也是勤谨。

同时，陆湛是翰林学士，知经筵事。永和朝每月举行三次大经筵，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由翰林院讲，除此之外每日还有小讲，通常只由内阁学士侍班，但最近永和帝却命陆湛值讲。此外陆湛还受命在碧桐书馆给皇们授课。

何氏了卫蘅的额：“她们那是订了亲，你如今不是还没定下来么？你难就不想看看那陈家的十三郎？”

一行人走到柳树下时，葛氏忽然拉了王茹说是也想去边洗脸浣手，卫蘅自然提步就想跟上去，哪知却被葛氏和王茹两个一把就推了回去，脸上的打趣的笑容是遮也遮不住的。

近日又恰逢三月三上巳节，真是再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小儿女见面的日了。

说实话，卫蘅是一儿也不想见十三郎的。但若是她去都不去就拒了这桩亲事，在何氏这里肯定说不过去。

何氏拧了一把卫蘅的脸：“才满十六岁，你叫个什么年纪大。再说了，你几个嫂不是也都要去济边踏青么？”

而卫蘅这边，何氏办事的效率奇的，大约是上一次的亲事她觉得于卫蘅有愧，这一次真是生怕陈士安这个女婿跑了。

卫蘅听了真是恨不能踢陆湛两脚，一时钻角尖，觉得陆湛肯定是又后悔了，这才躲在大内不来，他又不是太监，拿大内当什么家，还住着就不走了。

等何氏一走，卫蘅就忙地找来南慧，让她去给陆湛传个信儿。依据卫蘅对老太太和何氏的了解，陈家的这桩亲事，只怕她们两人都很满意，就等着她父亲卫峻回来拍板了，而她爹卫峻如今已经发在路上了，不日就要到京。

卫蘅撅嘴撒：“那怎么能一样，你瞧瞧，跟我玩得好的，哪还有人去济边啊，二也不去，都是些小姑娘才去，再说了嫂嫂她们去踏青跟我们玩的又不同。”

卫蘅心下有些恼怒，却也不能表现来，等她回过，就见一个穿着藏蓝团八宝纹袍的年轻男站在对面的柳树下，想来应该就是陈士安了。

如此一来，陆湛恨不能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过齐国公府了。

南慧倒是个手脚快的，刚夜就来回了卫蘅“三爷最近都在大内当值，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府。”

可惜十六岁的少女正是最鲜艳明媚的时候，才在济畔走了不到一刻功夫，卫蘅就收了小半袋的兰草了。

多远啊，骑走快些一日就能来回。”何氏又耐心地对卫蘅：“当然老太太也说了，还得看你的意思，我说，咱们也不是那样死板的人家，还得叫你和陈家的十三郎见个面，你自己看一看合适不合适。”

是以卫蘅次日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葛氏和王茹了门儿，一路微微垂着也不说话，以为这样就能不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