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檀香儿里的夫人，正是嫁到杭州来的提刑察使司副使家的木珍。

老太太冷笑一声“若是真的好，哪个媳妇的会成日里门游山玩？”

卫蘅笑：“待会儿给你带两匹回去。”

老太太：“跟她说，平安符我着了，后面呢，接着念。”

曲苑的榭是大块大块的彩琉璃为窗，这样整块的琉璃可甚为难得，倒影，波光潋滟，仿佛晶阙一般。榭下还埋着三十二铜钢，卫蘅经常在这里排演她的乐。

木珍忽然就明白，怎么每次见卫蘅都觉得她更了，因为她整个人仿佛越来越易碎一般，叫人提心吊胆地欣赏着她的，格外珍惜。

木珍几乎有些痴了地看着卫蘅，那笑容仿佛盛开在薄冰下的玫瑰，叫人看得见摸不着，却明白期的短暂，因而更想挽留住这份。

“珠珠儿的报喜不报忧，为了她那个娘，再多的苦还不是只能往自己肚里吞。难为她每次写信都装得这样开心。”老太太叹息一声“我老啦，说的话没人听啦。”

乐音绕梁，三日不绝。

袁嬷嬷笑了笑“还是三姑娘贴，知你老人家睛不好，后面都画成画了，她去了好多地方啊，老太太瞧瞧这张，画的是普陀山的普贤菩萨。还有海上的日。”

老太太接过信纸，卫蘅画了十几幅小画，都是她去过的地方，要叫老太太也看一看。

老太太赶止住泪“只是太想珠珠儿了。少了她，这屋里就冷清了。”

卫蘅看了木珍一“得了吧，你真是在福中不知福。”木珍和她夫君极为恩，她门第一年就怀上了哥儿，如今在家也是极受的，比以前还开朗些。

老太太的泪看着画泪就了来。

卫蘅没说话，只笑了笑。

木珍：“不一样，是气韵不一样。哎，我的日要是能有你这样洒脱就好了。”

袁嬷嬷赶拿手帕给老太太了泪“老太太每次看三姑娘的信都要哭，三姑娘要是知了，肯定再不给你写信了。”

“老二肯定也看来了，不过是要哄他那蠢婆娘兴罢了。珠珠儿既然只愿意让咱们觉得她过得好，我们也就只能睁一只闭一只，否则珠珠儿也难堪。”老太太叹息。

“三姑娘说她又钱修桥铺路了，还给地藏菩萨塑了金，给你求了一枚灵隐寺主持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

袁嬷嬷不敢接话，不过看来老太太是恨极了二夫人何氏了，如今对着何氏更是连个好脸都没有。

“咱们有一年没见了吧，每次见你都比上回更漂亮了。”木珍笑。

袁嬷嬷一听就心惊胆战的“老太太，你是说？”

袁嬷嬷了“三姑娘现在过得这样好，老太太该为她兴才是，哪个媳妇的有她这样舒坦的？”

木珍笑：“你这享受比古代的诸侯王还舒服啊，连编钟都用上了。”

“你这裙的颜可真漂亮。”木珍赞叹。

“姑娘，夫人过来了，想见你。”檀香儿替了木鱼儿的位置，成了如今卫蘅边的大丫。

卫蘅的曲苑里有江南手艺最好的十二个裁和绣娘，只给她一个人衣裳鞋袜，颜也是她自己的染坊染的，并不外卖。所以卫蘅的衣裳从来都是独一份儿的，这份富贵，简直叫人羡艳。

至于在杭州的卫蘅，过得还真不差。

袁嬷嬷：“不会的，二老爷多疼珠珠儿啊，要是她真的过得不好，二老爷怎么会看不来？”

卫蘅不甚在意地：“还不就是那张脸。”

卫蘅正忙着指挥她的乐排演，回：“请她来就是了。”

木珍笑：“那倒是。只是你看我这腰围，今年都放了两次衣裳了，不像你，还像个小姑娘一样，袅娜窈窕。难怪你致表哥那样你。”

卫蘅回看着木珍：“闲来无事嘛。”

木珍也不推辞“那就多谢了。”

木珍看着卫蘅，一袭蝉翼纱的月华光裙，三掌宽的同缎带束腰，系着粉白相间的丝绦，缀着羊脂白玉的压裙环，简简单单的发髻，只用了金刚钻镶嵌的发箍固定，净净，昔日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如今倾城倾国的人了。

木珍走曲苑，只见沿途崇岗清池、幽峦翠筿，画攒青、飞如练，一一石皆玲珑剔透，一轩一阁皆丽宏雅。她绕过假山，走到榭边上，依着游廊看着卫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