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里看闹的人极多，老百姓只觉得骑在白上的新郎倌长得实在好看，也不知什么样的新娘能得上他。

老太太听了后直皱眉“给珠珠儿准备九十六抬就行了。”

送房时，喜娘说了好大一通喜庆话，她说一句，女家就给一个厚厚的红封，得她笑得合不拢嘴，好话不断，只除了在看到新郎倌那张俊却面无表情的脸时，声音会微微地打颤。

男人们虽然暗喜于一直压人一的陆澄居然娶了和离女，可是又不得不羡慕，卫蘅长得多啊，昔日的京城第一人，又是靖宁侯府卫二老爷的掌上明珠，嫁妆也极其丰厚，说实话，换了他们如果丧了妻，只怕也是愿意娶卫蘅的。

之前可没几个人能猜到陆澄续娶的妻会是卫家和离归京的三姑娘。尽卫蘅在女学结业礼上留下了墨重彩的一笔，可是对于二嫁妇人来说，那就是穿旧了的衣袍，曾经再华贵、再漂亮又如何。

何氏哪里还敢再说。

至于姑娘嫁人用的床、帐、被褥、衣柜、妆奁等等，细致到唾盂都是何氏替卫蘅从小就攒好了的。当初卫蘅仓猝地在杭州嫁时，这些嫁妆来不及送到杭州，而何氏回上京时，卫蘅就已经知她和何致是不可能一对真正的夫妻的，便告诉何氏不用将嫁妆千里迢迢送到杭州，哄着她指不定她和何致会回上京。何氏也就应了。

卫蘅的嫁妆虽然只有九十六抬，但是何氏还是托木夫人，向木皇后要了第一抬嫁妆，一对玉如意，第二抬是陈贵妃送的一对如意瓶。至于庄、铺更是无算，卫蘅看了嫁妆单之后说什么也不肯要，只意思意思地挑了两京郊的庄和四铺。何氏不得已，了十万两银票给卫蘅压箱底。这些还只是列了嫁妆单的。

而卫蘅的脸藏在盖下，拜天地时，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散，连饿了一日的饥辘辘之都忽略了。夫妻对拜时，脸更是比红盖还要红。

老太太：“回礼不必贵重，跟他们送的彩礼才不多就行了。你给珠珠儿准备的嫁妆，也不要太丰厚了，你别忘了她们家还有个文安县主，打听打听吧，不要越过她去。还有前杨氏嫁时有多少抬嫁妆也打听打听。”

不到半年就要走完六礼，时间还是颇为仓猝的，但是每一礼都办得很隆重，尤其是四月三十日过大礼，陆家特地请了四位上京城的全福夫人到卫家送彩礼，分别是文渊阁大学士阁老的夫人，大理寺卿齐夫人，安国公老夫人和平宁侯关夫人。

老太太至今对何氏还有些余怒未消，因而：“你也别兴得太早，这上京城里谁不知你嫁妆丰厚啊，陆家这是告诉你，人家不是看重珠珠儿的嫁妆才娶的。他们家的人，一辈要面。”

“那回礼咱们怎么定？”何氏小心翼翼地问老太太。

五月二十这日，陆湛俗，穿着鲜红的新郎服，金冠，骑白在前为引，卫蘅所乘的轿需要绕上京城一圈，唢呐四起，锣鼓喧天，这是一个女人一生里最隆重的日。

何氏早就把这一切打听好了的“杨氏门是一百零八抬嫁妆，文安县主也是一百零八抬，不过第一抬是当时先太后留给裕灵公主的一对玉如意，第二抬是皇后娘娘赐的三尺的珊瑚盆景。”

至于女人们，则是觉得，卫蘅这是哪辈修来的福气啊，和离之后居然能嫁给陆澄。楚夫人怎么能同意？

这会儿何氏只庆幸这些东西没送到杭州去。一个母亲从小就替女儿积攒的嫁妆，那的心意，如今却被辜负，何氏只怕想起来就会吐血。

“可是…”何氏明显有些不愿意。

至于陆家送来的彩礼，何氏地估算了一下，折下来也有两、三万两银。这样的聘礼在上京城来说都是极重的了。

这全福人的阵容不可谓不大，尤其是夫人，了名的难请。

“听说，前陆家给杨家的聘礼，折下来也就一万两银。”何氏笑着。

何氏不由就放了心，她真是害怕卫蘅嫁到陆家会受气，可是陆家的彩礼送得这样重，想来还是看重卫蘅的。

老太太：“毕竟是续弦，总不能让珠珠儿还没门就招人吧？要怪还不是该怪你？”老太太不无咬牙切齿地。

人上门行了纳采礼，合过八字之后，就确定了婚期，在永和十八年的五月二十日。

而到男方和女方家里吃酒的知情人，心底又有另一番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