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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6/10)

着觉就是因为这个,对吗?”

佐顿承认道:“是的。”

科里不耐烦地说:“赌城里人人都睡不着觉,吃两片安眠药不就解决了吗?”

“吃了安眠药我会做噩梦。”佐顿看着他说。

“不,不!”科里嘻嘻哈哈地说“我指的是她们。”他朝三个坐在酒吧前的妓女撇了撇嘴,佐顿也忍不住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维加斯的暗语,也才明白科里有时中断赌博声称自己要去吃两片安眠药的真正含义了。

如果还要召妓的话就只剩下今晚了,天晓得明天会不会离开维加斯。可惜连这种“安眠药”对治疗佐顿的失眠症也无丝毫效果,在来到维加斯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尝试过了。他对这种逢场作戏的事应付自如,但事后并不感到自己的紧张情绪有所放松。有天晚上,科里的一个妓女朋友游说他同时和两个妓女一起上床,还说是看在他是科里的朋友又是个好人的份上,她和她的一个好友才一块儿侍候他,只需多付50美元就可以,他于是答应了。那天晚上,有这么多的乳房贴在他身上,对他来说有种鼓舞和安慰的作用——和婴儿渴望得到母爱抚摸的那种心理一样。

不管怎么说,这些妓女为他尽了力,她们是国家的奶油:握着你的手,付给你感情,陪你吃饭、看演出和赌博。她们的买卖直截了当,你出钱,她服务,既不骗取你的感情也不给予虚情假意,她们只是尽量在肉欲上最大限度地满足你,而区区一张100美元的钞票比起这些来又何足挂齿?她们太便宜了,真的是太便宜了。

两个妓女临走之前还为他抹了身子和做了按摩,就像是给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重病号做的护理那样。即使在这段短暂的买来的服侍中,他也不能得到放松。她们确实比地道的安眠药要强,不会使他陷入噩梦,因为她们最终都没能做到让他入睡——他已经足足三个星期没有真正睡过好觉了。

佐顿焦虑地从床头抬起身来。他已经记不清是何时离开沙发倒在床上的,也不敢再关灯设法入睡,实在是害怕恐惧会再度袭来,那已不单是精神上的恐惧,同时也发展为整个人的惊恐,是那种即使有精神支柱也无法战胜的全身心的惊恐!他担心这样下去会发生意外,也知道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回到赌场上去。他把五万美元的支票扔进皮箱,准备只用现金和筹码来赌。

佐顿把摊在床上的东西统统塞进赢家外套的口袋后,就走出房间,下到赌场。凌晨正是赌棍们在各种赌档豪赌的黄金时间,他们或者是做完了一天的生意,在豪华餐厅酒足饭饱,带着妻子看完了演出,打发她上床或给她塞一把筹码让她自己去碰运气后,或者是出席了必要的社交活动甚至发泄完性欲之后,总之是都有了自由身,可以来和运气搏斗一番。他们站在掷骰子赌档的前排,赌档老板已为他们准备好了空白的表格,以便他们在输光了口袋里的筹码后马上签名再要1000、2000、3000…美元的筹码来继续赌下去。在天亮前的数小时内,有些男人会把全部财产都签光了还永远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佐顿的目光掠过他们,投向赌场最远的一端。

在赌场大厅的那边尽头处有个纸牌赌档,是用深灰色栏杆围起来的一个很高雅的长椭圆形的地方,入口处有个全副武装的卫兵站岗,那是因为该赔档是整个赌场中独一无二可以用现金而不是用筹码交易的,而且在铺着绿绒的桌子两边,分别设有一张高高的椅子,上面各坐着一名云梯警卫,专门在那里监视庄家收取偿付赌注时的一举一动。现在,云梯上的警卫正虎视眈眈地俯瞰着三位庄家和赌档老板的言谈举止,不过,他们那高度警惕造成的紧张气氛还是被围栏内的赌场雇员们的晚礼服稍微冲淡了一点点。佐顿开始朝这个赌档走过去,直走到能清晰地看见穿着正规晚礼服的庄家的五官为止。四名打着黑领带的“天使”——侍应生在那里为赢家唱赞歌,为输家唱挽歌。这些英俊男子的动作极为敏捷,带有美洲大陆人的魅力,为他们负责的赌档增辉不少。当佐顿走到深灰色的入口处时,科里和墨林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科里轻轻地对他说:“他们只剩下15分钟就收档了,别进去了吧!”纸牌档总是在凌晨三点钟打烊的。

这时一个戴黑领带的天使冲着佐顿喊道:“我在准备最后一组牌了,J.A先生赌庄家牌架!”佐顿笑着点点头,他看见所有的牌倾泻在桌面上,蓝色的背朝上重重叠叠地堆在那里,接着又被集中起来准备洗牌,那些苍白的正面不时地露出来。

佐顿问:“我带两个朋友进来,可以吗?我给他俩出赌注,按每张椅子的定额赌。”这就意味着定额是2000美元的话,佐顿每次就得出6000美元了。

“你疯了吗?你可能因此而下地狱的!”科里阻止他说。

“坐好吧,如果你的椅子疯了,我将给你百分之十的酬劳,行不行?”佐顿安慰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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