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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4)

同艾知情达理地说:“那就不是我该听的事了。”

同艾攥着向喜的手见向喜不说话,又问:“心里还有别的没有?”

向喜对同艾说的话,是他埋藏在心里的真话,是啊,此话除了同艾他又能对谁说呢。

向喜说:“别的一时也说不清。”

兄弟烟草公司”的霓虹灯广告。自此,这架“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的霓虹灯便永远矗立在了向文成的心里,成了他见多识广的一个证明。

晚上,向喜和同艾的恩在自然中渐渐复苏着。同艾和前些年相比,态稍显些丰腴,丰腴的同艾和向喜依偎在一起,向喜又闻见了同艾发里那籽油味儿。虽然同艾来汉前已经不再使籽油,她使了在保定买的生发油。但向喜还是顽固地认为那就是籽油味儿,也许那是同艾带来的“笨”的味儿吧。笨味儿使向喜兴奋,笨味儿也给向喜带来一丝忧愁——二丫不时现在他前,他跟同艾说着话,就免不了有些走神儿。凭着女人的,同艾不久就觉了向喜的走神儿,她谨慎地又有几分肯定地对向喜说:“你有心事,我觉来了。”

从江边归来,向文成在自己的房间久久不能睡。他发现了茶几上的报纸,那是一份几天的《申报》。报纸他虽不是第一次看见,但《申报》之于他,是汉之外的又一个世界了。这报纸应该是属于父亲向喜的,可不知为什么他猜测父亲不是一个喜读报的人,军人仿佛没有时间再去阅读什么。这样想父亲也许有些大不敬,向文成却还是执拗地这样以为,好像父亲在军中时间越长,离文字就越远。报纸对于向文成本人却有着莫大的引力,他拿过《申报》,在灯下翻阅起来。顿时“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几个大字又闯视线,原来这是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在《申报》上刊登的一则广告。广告上画着一个着长袍褂的镜男人和一个穿旗袍的女。这男人一手托腮坐于沙发上,女人正一手撩起门帘,一手拿着一盒香烟递给坐着的男人。画面着文字,文字写:他醒了就要烟,中国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品的梅兰芳牌香烟是他最赞成的,所以我预先给他拿来。

同艾知这些,她用力攥住丈夫的手说:“人在外事大小,都是不由己,有些事我比你还放心不下呢,也只能全靠个人节在③了。”

有句形容夫妻间的好话

向文成反复读着这则广告,广告上心组织过的绵竟使他兴奋。他想,若是换了笨人,这段话该怎么说呢?递烟人要是母亲同艾,烟人要是父亲,这话又该怎么说呢?他想不来。父亲也从不烟,所以向文成永远不曾看见父母关于烟的。但是《申报》上这则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的广告,伴随着汉江岸那闪烁不止的霓虹灯,毕竟给向文成带来了某莫名的心境。他尤其不能忘记广告上那位撩起门帘的年轻女,她额前整齐的刘海儿,着旗袍的窈窕材都让他激动不已。将来他边的女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假如他睡醒了要烟,他边的女人也应该用这样的言语关照他烟才是…向文成背诵着广告词,把自己坠舒畅的梦里去了。

同艾说:“那就明天吧,你也困乏了,明天还得听王大人差遣。”

向喜却说:“你不听我也想给你说说。我不说给你,又能说给谁呢。”他说得很动情,也很真切。他确有一些不能与人言的国事想对发妻说,虽然他知边这个女人并不能够完全理解。他突然给她讲起一个名叫宋教仁②的人,说袁大总统差了个叫应桂馨的人在上海暗杀了他。那个杀害宋教仁的应桂馨几次三番向大总统邀功,大总统为灭,竟又派人把应桂馨也暗杀在火车上。向喜叹了气说:“我一向钦佩袁大总统,可袁大总统这么实在不该,有叫人心惊胆战。这件事之后,我在外事经常心有疑虑,有时候我半夜醒来经常闹不清自个儿在什么地方…”

向喜就势打了个哈欠。

向喜犹豫了一下说“国事、军事…都有。”本来他要说国事家事都有,家事就是娶了二丫。但话到嘴边,他把家说成了军。

向喜说“有些事你节在都来不及。”他说着又想到了二丫的事,背着发妻娶二丫就是一次不节在吧。他这次接同艾来汉,就是要把这个不节在源源本本告诉她的,这打算又何止今天才有?他一次次鼓足勇气,又一次次气馁下来。他想该怎样开才能最小程度地刺伤同艾?就在向喜一次又一次鼓勇气的时候,二丫顺容却又给他生了两个儿,于是气馁就更占了上风。

向喜长了一气说“是哩,我心里一直有事。”

同艾又问:“是国事还是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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