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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2/5)

晚上,走动儿来了,走动儿又领来了尹率真。尹率真看见被烧焦的大西屋,又询问了瞎话的事迹,慨地说:“要革命就得有牺牲啊,没想到瞎话同志伴着自己的瞎话献了生命。他这次的瞎话说得值。他用瞎话和日本人周旋,日本人把对笨的气都撒在了他上。”

瞎话这带有挑衅的动作更激怒了仓本,仓本举起刀来冲瞎话又喊着:“瞎话的活!”

向家人回到了向家。一家人站在被烧的大西屋前不说话,也不离开。他们看见大西屋的、门窗都没了,几烧焦的房梁斜搭在黝黑的墙上,还在冒烟;墙上那黑板还能辨认。董医助在黑板上画的解剖图和拉丁文还历历在目。向文成没有更多的悲痛,他只是想,这大西屋风风雨雨才二十年,毁坏得太早了。

瞎话对着仓本笑了笑,心想,就是瞎话的活。现在不说,还待何时?现在冲你说了瞎话,我这一辈才算得到了圆满。他将衣服领扒得更开,不知怎么的,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向文成讲过的一个聊斋故事,那故事叫《好快刀》,说的是一个蒙冤的人在被官府砍时,当他那被砍下的好远后,那竟又回过脸向刽喊一声“好快刀!”瞎话不知自己的被砍下后,能不能好远,能不能喊一声“好快刀”他盼着他的能够喊来…

尹率真和向文成说着话来到世安堂,向文成把尹率真让在沙发上。尹率真说:“瞎话同志走了,甘明同志还在日本人手里。咱们不能袖手旁观。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咱向家认识葛俊这个人吧?”向文成说:“认识,从前他和我父亲还有过往,此人还在我家吃过饭。没想到他成了兆州有名的大汉。打听他什么?”尹率真说:“你父亲向老先生在县城和此人还有往没有?”向文成说:“断然无有。”尹率真说:“我想也不会有。你父亲的行为也很使人敬佩,躲过日本人对他的拉拢,给自己找了个不同寻常的归宿。好,咱们话归正传。你母亲呢?你母亲能不能和葛俊说上话?”向文成说:“你说的是从前。”尹率真说:“从前。”向文成说:“从前葛俊敬重我父亲,自然也敬重我母亲。现在,我母亲对抗日的认识虽然肤浅,但她知兆州的好人坏人,葛俊在她里当属坏人。现在他是警备队的中队长,全县伪军警备队才四个中队,事变后我父亲回兆州以前,葛俊还想通过我娘请我父亲山当汉。我娘当面和他客气几句,葛俊一门,她就诅咒起葛俊,说葛俊葛俊将来割下你的脑袋你就傻了。我娘有时候也说俏话,她用了个‘葛’和‘割’的谐音打比方。”尹率真呵呵笑起来,笑了一阵说:“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代任务了。”尹率真的意思是,让向文成说服同艾去找葛俊,通过葛俊的关系,设法把甘明营救来。向文成说:“这件事兴许有可能。咱们一起去见我娘吧。”尹率真说:“我只是去拜访她老人家一下,代任务的事还得由你来完成。”

尹率真说:“远的不说,近的梅镇惨案,宋村惨案,日本人都是找的这,不是丢一个人,就是丢一匹。嫁祸于人,就是这个理。”

服领

日本人把空空的笨村糟践够了,走了。笨人又回到笨。他们在茂盛店看见瞎话的尸,他的离开很远,短胡被血染成紫红。他大睁着,张着嘴。向文成看着瞎话的,也想起了那个聊斋故事。他只觉得瞎话是开喊过“好快刀”的,那喊便是对日本人最大的蔑视。

向文成说:“瞎话是自愿个‘垫背’的,没有他的‘垫背’,这次笨的损失是不可想象的。在卢沟桥,日本人说丢了一个兵,就引了一场‘七七事变’。他们在笨丢一个松山槐多,谁知会引什么灾难。”

向文成领尹率真去东院北屋看同艾,同艾听见有人院就迎了来。平时有人来找向文成都去世安堂,若是来人东院,同艾便知是找她的。八月天气炎,同艾在屋里穿着随意。听见有人

有村人把瞎话的抱过来,在脖腔上对接好。一个鞋匠拿鞋的麻绳为他作了连接。茂盛从店里卷一领炕席,他们给瞎话了殓。殓时,人们发现瞎话的嘴还是不闭,张着的嘴向前伸得很远,显得嘴更尖。又有人想起了早年他当兵他验不上,那个“尖尖的嘴,说瞎话鬼”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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