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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向武备在晋南接到父亲向文成的信。
几年前向武备离开笨hua以后,夜行晓宿,终于来到他仰慕已久的“西北”——延安。他在抗日军政大学毕业后,服从组织的需要,又东渡黄河,经历了从bu队到地方,从地方到bu队,从山地到平原,从平原到山地的无数次转换,最后“落”在太行和吕梁之间的晋南腹地,太岳抗日gen据地。接到家信的向武备,现在是太岳区一个县政府的领导人。现在的向武备,算得上是久经锻炼了,可这位久经锻炼的领导人,拿着这封寄自笨hua的家信,双手却是颤抖不已。这颤抖,并不只因为家信的珍贵,而是缘于信封上那些古怪的难以辨认的字迹。武备知dao,家信必是父亲向文成书写,他熟悉父亲的笔ti。可是为什么父亲单把这封信写成如此模样:字们似是而非,满纸墨迹斑斑。一zhong不祥的预gan笼罩起向武备,他不知信中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不拆信,只把信平摆在炕桌上,观察沉思良久。这位“小知识分子”chushen的向武备,抗战虽然给了他一shen勇气,面对这样一封家信他却踌躇不前了。
向武备经过一番踌躇,还是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如同信封一样,信纸也是满篇“涂鸦”他从这些歪三扭四、模糊难辨的字里行间,还是费力地读懂了这信的内容:原来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先后失去了姑姑取灯和祖父向喜两位亲人。父亲对家中变故的描述措词严谨,语气平和,唯恐这信落入敌人之手。但武备ma上就明晰了信中的一切。两位亲人的离去已经足以使武备悲痛万分,然而更使他难过的,还是父亲的字迹。难dao这只是父亲的悲痛所致?照往常,父亲即使心有千tou万绪,也会把字写正确的。当今,父亲更懂得书信往来的不易,就会更加重视每一个字的传递功能。往日父亲给武备写信,总是努力把字写得“蝇tou小楷”一般。而这次,他似乎是没有力量再去完成写信这个简单的书写过程了。那么,这是父亲的yan睛所致。武备终于判断chu了父亲这封“涂鸦”家书的因果。现在,两位亲人的离去,一位亲人视力的消退,使向武备遭受的jing1神打击是难以言表的。若在往常,接受了这zhong难以言表的打击,他一定要腾chu些时间作些自我排遣的:一个人走上太行的西麓,向东方长时间的遥望;cha上门用棉被蒙上自己,佯zuotou疼脑热,喝一杯警卫员为他沏好的姜糖水,像个儿童一样接受一次安wei;召开一个本不急于召开的会议,把愤怒都撒向对敌斗争…但是这次,武备连个自我排遣的机会也没有了:他刚刚接到通知,他必须立刻chu发,赴雁北地区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从延安来了位首长,要传达《对日寇最后一战》的文件jing1神,届时向武备还能够在那里看见他的大叔叔向文麒,向文麒所在的gen据地属雁北。
向武备压抑着内心的悲痛,还是an照一个领导者应有的风范,准备chu发去雁北。行前他把父亲的信稳妥地带在shen上,他打算把家里的事也告知大叔向文麒。经过几个日夜的兼程,他从晋南的太岳地区来到晋西北的雁北地区。这时,shen在雁北的向文麒,早就在准备着迎接侄子向武备的到来了。这天他终于在一个村口接到了武备。文麒一看见武备,便兴奋地cao2着一口保定话说:“昨天有一位晋南的同志过来,我就知dao你也要来参加会了。我就隔长补短地到村口看,估计就是今天。对了,我还要迫不及待地告诉你一件事让你再次高兴一下。你猜猜是什么事吧。”
可惜武备没有ma上要猜的兴致,见到叔叔,也不似往常那样兴奋。这次叔侄相见不似以往那样兴奋,抗战以来,他们叔侄二人是不少见面的,开始他们就在延安抗大相遇,后来又一同来山西。每次见面,两个人高兴得都有许多话说。文麒没有去过笨hua,他最愿意听武备讲笨hua,他说抗战胜利后,也许第一件事就是和武备结伴回笨hua一趟。他还说单听笨hua这个村名,就很引人向往。老家要是叫张家庄、李家庄什么的,也许他就不一定那么向往了。那时武备就竭力再把笨hua给文麒zuo些渲染,更显chu对笨hua的一片shen情。谈完笨hua,他们还有话可谈。他们常把保定的“育德“和邢台的“四师”zuo些比较。即使面对一个洪shen和一个王元龙,也能展开不少话题。最后他们总把话题落到山西的抗日形势上。文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