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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雪 (八 上)
第二章 初雪 (八 上)
从朱记南货铺到杨国忠的府邸没多远,ma车走上半刻钟时间也就到了。但从门房通报到杨大人正式召见,则足足让朱掌柜等了一个多时辰。没办法,杨大人如今shen兼十七职,每天排队在门前等着被召见的官员都数以十计,朱掌柜虽然很受杨国忠的信任,但作为一个商人,地位毕竟太低下了些。
凤目蚕眉,龙行虎步。如今的杨大人可不是当年在剑南dao街tou靠讹诈商贩为生的小混混,从解剑亭到议事堂,光站着甬dao两侧的金甲武士就有三百多个。看看武士们刀削石刻般的面孔,朱掌柜就觉得自己的小tui肚子直发ruan。更令他gan到绝望的是杨大人的脾气,几乎刚刚听他汇报了一个开tou,脸se已经yin得像腊月里的雪天一般。待听闻护院们追踪送信人,一直追到了玉真长公主府上,立刻将手在桌案上奋力一拍,沉声喝dao:“来人,将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拖chu去,luangun打死!”
“大人,饶命。饶命啊,大人!”虽然临来之前,朱掌柜已经zuo好被严厉chu1罚的心理准备。死到临tou,却又吓niao了ku子。趴在地上,手指jinjin扣住地面的金砖feng,tou磕得“咚咚”zuo响。
武士们gen本不听他的哀号,扑上来几个,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只是稍稍一用力,就将他那fei胖的shen躯像扯死猪一样从地上扯了起来,拖曳着向门外走去。
“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啊!大人——”朱掌柜绝望地大叫,热niao顺着ku脚沥沥拉拉淌了满地。看到此景,杨国忠愈发觉得恼怒,瞪了下yan睛,厉声喝dao:“还不快点儿给我堵了嘴ba,难dao这叫唤声听得过瘾么?”
“诺!”武士们齐声答应,从腰间掏chu块葛布,就准备堵朱掌柜的嘴ba。鬼门关前,朱掌柜yan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将脑袋护在地上,用尽全shen力气哭喊了一声“四哥,四哥救命!”
猛然见听到这个已经多年未曾听过的称呼,杨国忠的shenti明显的震颤了一下“住手!把他放下!”呵斥的话不经过任何思考,脱口而chu。话音落下,看见门前一众武士无所适从,猛然又想起自己现在是太府卿,剑南节度使,不再是当年那个街tou混混。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吩咐“把先他放下吧。待会儿问完了话,我再发落他。你们几个都退下去,顺手把门关好。没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诺!”满脸茫然的武士躬shen施礼,慢慢退了下去,从外边拉上了议事厅的大门。死里逃生的朱掌柜向前爬了几步,双手抱住杨国忠的大tui,放声嚎啕“四哥,该死,我该死。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您饶我这一回吧,下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还想着下次,你这tou猪。”杨国忠抬起脚来,将朱掌柜踢到一边,然后照着对方的pigu和大tui猛踹“你这tou猪,吃屎都吃不到热乎屎的没mao猪。还想着下一次,我踢死你,踢死你算了!”
嘴里骂得虽然恶毒,下脚却明显地避开了朱掌柜shen上要害。趴在地上的朱掌柜不敢躲闪,一边要jin牙关苦撑,一边大声喊dao“我是tou猪,我是tou猪。四哥,可我已经尽力了啊。我就是个zuo跑tui伙计的材料,是四哥照顾我,我才有今天…”
最后一句话说得非常有力,杨国忠听在了耳朵里,立刻停止了对朱掌柜的摧残。“你这tou遭瘟的死猪,老子早晚被你拖累死。给老子gun起来,把整个事情经过重新说一遍!”
“是,四哥。小七谢您不杀之恩!”朱掌柜又在地上磕了几个tou,才慢吞吞地爬起来,跪在自己的niao迹里,一边抹着yan泪,一边把自己怎么利用的宇文至,又怎么准备拿他当弃子。下书的云某时怎么先骗过了李供奉,又怎么利用李供奉的愚蠢骗过了自己…。。林林总总,唯恐有半点儿遗漏。
杨国忠这回终于耐着xing子把他的话听完了。随后叹了口气,轻轻摇tou“你他娘的,真是蠢到家了。既然拿他当了弃子,为什么不在他入狱的当天,就买通里边的人灭口?非要等他明白滋味来,掉tou反咬咱们一大口。你这tou瘟猪,让我怎么说你好!”“我笨,我笨得不可救药。四哥,四哥怎么罚我,都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