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饿死鬼脆地回答了两个字。

“多谢四叔指！”王洵了把脸上的汗，郑重致谢。一场恶战打下来，他心中郁结之气尽散，心也跟着开阔了不少。“但我依旧愿意从前卒开始起，四叔既然奉旨整训飞龙禁卫，我也可以跟他们一接受训练。”

“这样，我先，你跟着学！”饿死鬼不知是计，停止追杀。将木刀举过，恭恭敬敬地跪倒，以抢地“我输了，心服服，请您收下我的兵！”

王稚，算老封这辈欠你的。当年受了你那么多恩惠，这回帮你教导一个争气的儿来。

“是，十三年纪大，不跟年纪小的一般见识！”饿死鬼又躬了下，大声重复。

“回小侯爷，十三没姓。十三是樵夫。樵夫是贱民，没姓！”

“不对。小侯爷，您姓王，不姓封！”十三想都没想，顺回应。

“主人有令，必须打到一人心服服为止！”饿死鬼十三好像是直般，拎着木刀追不舍。

“你得很好。他已经输了！”封常清摆摆手，笑着夸赞。“他年龄还小，照我们大唐的习俗，年纪大的，不跟年纪小的一般见识！”

“你又不是东西，怎么能随便被送来送去的？！”王洵居心叵测，突然问了一个非常失礼的问题。

围观的仆人早就猜到自家小侯爷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看了此景，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饿死鬼十三翻从比武场中爬了起来，手指王洵，怒不可遏“你，你这不是上风范。大唐天朝的人，不应该使诈骗人！”

“那你姓什么？”王洵发现自己的招数很用，变本加厉地将其功效发挥到最大。

“我是封四叔的侄，也是你的主人，对不对？你是仆从，怎么能跟主人动手？”

“谢主上恩典！”听到封常清的话，饿死鬼回过来，躬施礼，话语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十三没脸要您的赏赐。十三今天不小心，被他给骗了。”

这回，到王洵暗暗纳罕了。几乎自本能，顺问“那你为什么又叫十三？”

“下朝臣大人征集同船的侍从，十三是第十三个，所以叫十三！”对方的回答认认真真，却荒诞得令人饭。

“我服你了，服你了还不成么？”王洵被他纠缠得疲力竭，一边绕着比武场兜圈，一边大声叫嚷。

注1：下朝臣，即吉备真备，日本遣唐使之一，日本望族。归国后据大唐留学所得创造了律法，历法，片假名，并为当时的日本培养了大量人才。

谁料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招数，对饿死鬼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对方只是稍微想了想，便理直气壮的回答“下朝臣大人是十三的主人。十三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主人愿意把十三送给谁就送给谁！”

“好了，十三，小侯爷跟你闹着玩呢！”好在封常清及时言，化解这场尴尬。“你退下吧，回去军需官那里领两吊铜钱。”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乎封常清预料了。望着对方那稚气未脱，但充满毅的面孔，他忍不住轻轻。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王洵上前一把夺过对方的兵，然后飞起一脚，将对方踢了个跟。“这个个笨，可想到还有这么一招！”

“如何？”封常清扫了王洵一，笑呵呵地问：“今日如果是在两军阵前，你可算过你已经死了多少次？”

“那你现在的主人是封四叔。封将军？”王洵一计不成，心中立刻又生一计。不断发问，缓解兵上的压力。

“什么叫心服，你还没完了你？你先告诉我，心服是什么样？”一不小心，王洵脊背上又挨了五、六下，呲牙咧嘴地质问。

王洵忍不住笑了起来，稍一分神，肩膀上立刻重重挨了一记。“不打了，不打了！”他捂着伤大叫，迅速与好笑的饿死鬼拉开距离“你这人本不知累，我不跟你打了！”

这下，倒把王洵给说楞了。站在那里，好不尴尬。上天朝的人应该是什么样？他心里也没此概念。长安城中的各国使节、商贩以及跟着使节和商队来大唐讨生活的人多了去，平素大伙见怪不怪，早已忘记了彼此之间的分别。

“小侯爷这是服，不是心服！”十三不肯罢休，继续追在后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