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材远比王洵矮，在监狱里又折腾掉了膘，穿着对方的衣服，就像梨园里专门装扮来逗人发笑的丑角。王洵替他理了理衣领，笑着说：“我家没有太小的衣服，这几件你先对付着穿。已经让人去锦绣轩给你买新的了，估计待会儿就能送过来。”

“不用，不用！”宇文至放下红枣汤，连连摆手。“我就去平康里的院住，好。”

宇文至的脸瞬间又变了变，带着哀伤，又带着几分满足。“让他遭罪了。我这辈忘不了他。二哥，我这回在监狱里，把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关键时刻，除了有权有势外，你还得有一伙铁杆兄弟。否则…。”

不用问，宇文至就猜到王洵想说什么。撇了撇嘴，笑着：“没事，二哥不用担心。丢也是丢我自己的人。宇文家，如今跟我还有任何关系么？”

王洵自己没兄弟妹，所以也会不到亲生兄弟争夺家产时那怨恨。见宇文至恨成这个样，也不好再劝。笑了笑，低声：“你那两个小妾，都被方藏在平康里了。你小，倒是有福。她们两个宁愿落街，也不肯背叛你！”

“问题是，他从来没拿我当兄弟！”宇文至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咬着牙说。“要不是二哥你救我，我死在大牢里，他才开心。不提他，早晚我会让他知什么叫后悔！”

“为了你的事情，他被他父亲差打折了！”王洵笑了笑，低声说。

“你可真是饿急了！”王洵笑了笑，低声叹气。“国用和国祯可能一会儿就赶过来，方能不能来我不知。为了你的事情，雷大哥受了伤，如今现在正躺在驿馆里，所以张巡大概来不了了。晚一些时候我带你去登门拜谢他们。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家，我可以命人把你的两个侍妾也接过来住。等风波平息了，咱们再给你重新去买宅院！”

王洵笑着摇，看了看宇文至的脸，低声问：“回过家了？你哥让你门么？”

“谢谢云姨，谢谢二哥！”宇文至讪笑着了把脸，拖拖拉拉地走到桌案前。“饿死我了，在里边，天天吃糠窝，还不饱。我喂狗的东西都比那！”

“你别再让挖坑骗我往下就行了！”王洵扫了他一，哭笑不得。宇文至压儿就是个无赖，自己本不能跟他一般见识。“赶过来坐吧。先气儿。云姨命人熬了粥和红枣汤，上就能端过来！”

“真的？”宇文至喜望外“没想到还有人会等着我。我还没来得及去平康里呢？从宇文家门离开，立刻就奔你这来了！方这小，他也真会挑地方！”

“嘿嘿，谢谢二哥！”宇文至咧嘴傻笑。“其实这好的，天竺棉的呢，贴在上很乎。我拿回去，找人改改，也就能穿了！”

兄弟两个随便又闲扯了几句，仆人便将新煮的粥端了来。宇文至闻见味，两立刻发直，也不用筷和勺，直接端起碗，一气喝了个底朝天。仆人们忍住笑意给他添了一碗，宇文至又是“咕咚咕咚”两大，将整碗粥喝了个净净。不待仆人伺候，伸手便去抢勺。王洵见状，赶一把拉住了他“饿细了，千万别吃得太急。你先缓缓，喝碗红枣汤，去去晦气再说！”

“你…。”王洵又是为之气沮。为了赚昧心钱，宇文至开院也就算了。如今还要亲自住去，被外人看见，他们宇文家祖宗的脸该往哪搁？

“能好聚好散，就好聚好散吧！毕竟他是你亲哥哥！”王洵轻轻叹了气，低声劝。

心里！”

“别提那厮！”宇文至沮丧地一甩袖，倒不见得有多恼怒“他的，以为我去了，就好欺负。把宅院，田产全霸占了。可他就没想到，账本和房契、地契，我都找个专门藏了起来。这几天我先缓气，等有了神，再慢慢跟他算总账！”

王洵又笑了笑，懒得搭腔。宇文至刚刚从大牢里来，又经历了亲哥哥的背叛，以现在的心态，说来的话肯定毫无理可言。还不如由着他去，发完了，也就忘了。

“噢！”宇文至傻傻地回过，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空碗。半晌之后，才确信对方不是不肯给自己饭吃。了鼻，沙哑着嗓说：“二哥，我听你的。你不会害我！”说罢，抢过盛满红枣汤的小碗，咕咚咕咚又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