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傻了，你？”老郑被笑得心里发，拍了他一掌，低声追问。

“他如果不回来，咱们也别回来。”方腾笑了笑，满脸得意“多时那件事被人忘了，多时再回长安。先在安西躲两年，说不定还能立些功劳，最后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

“还嘴！”素有乌鸦嘴之称的老周立刻反相讥“你又不是没长着睛。好好看一下，这次差的都有谁？怎么弟兄们全是那几天在曲江池畔当过值的！”

到任后，哥舒翰改变王忠嗣的消极防御策略，积极主动向吐蕃发起攻。步步为营，把刀锋直接到了青海湖畔。吐蕃人多次兴兵来犯，都被哥舒翰以优势兵力击败，只好退守大非川。天宝八年，哥舒翰领兵六万攻，以折损一万五千人的代价，拿下吐蕃重镇石堡城。取得俘虏敌军将士四百余人的“大捷”彻底锁住了吐蕃大军原东北侧的通。

见老周把唯一能陪大伙说话解闷儿的人给气走了，伙长老郑非常不兴。从背上扭转，冲着同伴低声抱怨：“不说话，谁还会当你是哑？你怎么知咱们这趟不是差，自己非要往歪门邪上想？想死你一个人去，别总拉着咱们！”

“看见了没？”看大伙不相信自己，方腾也不着恼。用下向王洵所的位置挑了挑，压低了嗓门解释：“那是谁，王家小侯爷，安西四镇节度使封帅的门生。前方了关，可就是封帅地盘。只要咱们时刻跟了他，就不怕被杀人灭！”

想起这些，其他几个同僚也觉得老周是多虑了，凑上前，压低了嗓说：“老郑的话有理。就咱们这几臭鱼烂虾，人家哥舒大将军随便伸一只手指都能碾死，何必又是派兵护送，又是代请向导的，费这么多周折？”

这一层，老郑不是没想过，但却不敢相信力士会如此狠毒。犹豫了一下，继续反驳“你还说咱们无法活着走到关呢！人家哥舒大将军都把亲兵派来护送咱们了，若是真的跟你想的那样，他又何必费这么大心思！”

“就你？”老周、老郑和其他几名同僚轻轻摇。相了这么久，大伙还真没看方队正除了比较会人之外，还有什么拿得手的本事来。

“对啊！”仿佛瞬间被光照到了心脏，大伙连日来积聚在脸上的云一扫而空。王校尉的发迹史大伙私下里早就有所耳闻，只要到了安西四镇的地盘上，谁吃了豹胆，敢打此人的主意？

正因为如此，乌鸦嘴老周才持认为，大伙在河西节度使哥舒翰的地盘上要小心，以免对方受杨国忠指使杀人灭。可如今大伙上就要走河西地界了，却一直风平狼静，前来护送的河西兵的表现也是规规矩矩，丝毫没有准备动手的迹象。

不像封常清、仙芝等纯粹的武将，河西节度使哥舒翰为人事素会把握方寸。当年他的上司王忠嗣蒙冤狱，同僚都劝哥舒翰以重金贿赂李林甫替上司脱罪，其本人却持认为，这是皇帝陛下亲自办的案，贿赂本解决不了问题。被招回京师述职时，扯住皇帝的衣角叩血，苦苦哀求对方抬贵手。结果不但如愿使得王忠嗣被释放，哥舒翰本人也给皇帝和文武百官留下了‘正直、忠诚，对朋友仗义’的好印象。被破格提为陇右节度使，一举取代了老上司王忠嗣的原本位置。

他伸手，了个砍的手势。吓得周围几个同僚连连缩脖颈。谁料向来胆小的队正方腾听了这话，却嘿嘿冷笑，瞅了瞅大伙，满脸鄙夷。

“去的时候当然没事，回来时候，咱们怎么办？”乌鸦嘴老周兀自不安，想了想，继续问。

了。若不是惹不起河西节度使府的兵大爷，这趟活儿他本不想接。给军队带路和给商人带路有天壤之别。前者基本上是幢亏本买卖，而后者，只要他善于察言观，总能在既定的报酬之外，再收获几倍的赏钱。

“你们才是傻呢，杞人忧天！”方腾撇了撇嘴，低声回应“鬼不好对付，人却未必难惹。只要你们几个跟着我，保证一汗都少不了！”

“是啊，这不是脱放么？”

注1：伙计。市井俚语，指同行，朋友。蒲昌海，即罗布泊。

消息传回长安，宰相李林甫认为哥舒翰好大喜功，折损了太多的唐军将士，恳请皇帝下旨撤换此人。杨国忠却认为哥舒翰替朝廷夺取了攻原的战略要地，建议对其行嘉奖。一番角力之后，大唐天接受了杨国忠的建议。赐给哥舒翰蜀锦千匹，庄园一座，加摄御史大夫，随后又加封开府仪同三司，陇右兼河西节度使。而哥舒翰也投桃报李，在朝廷的权力争夺中力杨国忠，丝毫不把李林甫放在内。

“你们傻啊。他哪是护送咱们，是护送这批辎重！”乌鸦嘴老周看事情永远是悲观一派，半儿都不赞同伙伴们的见解“如果这批辎重在他治下了事儿，肯定会给人留下攻击的把柄。所以他先把咱们平安送河西，然后在归途上等着咱们。趁咱们不备，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