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砺锋 （七 上）

第二章　砺锋　（七　上）

这句话乃是他从赵怀旭嘴里听说，如今原样转述chu来，在语气语调上，却又加进去了许多自己的ganchu2。半生潦倒的万俟玉薤听在耳朵里，登时双目便是一亮。旅率十三听到后，心中也好像有半盆热油被引燃了般，烧得恨不能立刻就tiao起来。手握刀柄激动了好半天，却又慢慢低下tou去，叹了口气，幽幽地dao：“跟赵将军认识这么久了，没想到他还能说chu如此高shen的话来！当年十三追随下dao朝臣大人之时，他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下dao朝臣，名字怎地这般古怪？”万俟玉薤不知dao十三来自东瀛，楞了楞，本能地追问。

“就像你的名字不古怪一般？”十三瞪了他一yan，气咻咻地地回应“他是日本国望族，名字当然和大唐不一样！”说罢，又将tou转向王洵，继续叹息着dao：“大人当时跟我说，大唐之所以qiang盛，便是因为唐人的富贵贫贱不是生下来之时就注定的。只要你有本事，只要你肯努力上进，功名富贵就摆在你yan前！”

真的是如此么？难怪人家都说距离越远景se越好。作为一个唐人，王洵的gan受却和十三的故主，日本遣唐使下dao朝臣截然相反。自高宗之后，科举制基本上就成了昨日黄hua。能榜上有名者，十中七八不是凭个人本事，而是看背后的推荐者为哪位，其实力如何？侥幸有那么一两个凭真本事取得功名的，如小张探hua，薛景仙等，则始终在底层官吏位置上徘徊。只要抱不上一棵大树，就永远甭想有站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那一天。倒是一堆像自己这样，既然没什么本事，也不愿意努力zuo事的人，靠着祖辈父辈的余荫，很容易便爬上了五品、四品乃至以上的高位。

想到这儿，王洵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低声问dao：“十三，你现在心里tou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没，没有？！”立刻，十三将tou摇成了个拨狼鼓。　“十三可以发誓，真的没有！大唐虽然有些地方不像下dao朝臣大人说得那么好，可比起十三的老家来，还是qiang得太多。”说到这儿，他学着王洵的模样叹了口气，低声补充“在十三老家那边，大人们如果觉得平民冒犯了他的尊严，可以当街bachu刀来，将对方砍死。过后绝对没人追究。大唐这边，虽然chu人tou地也不容易。可即便是nu仆，主人也不可以随便将其chu1死。这zhong待遇，这zhong待遇就好比…，唉！十三是个乡下人，不知dao该怎么说。反正，反正从听到这条法令那天起，十三就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回日本去了。将来有了儿子，也一定让他zuo个唐人！十三没本事让他成为贵胄，十三却有机会让他走在街上，不被人无缘无故地杀死。”

回国zuo一个平民，随时都可能被地方豪qiang当街砍死。在大唐为人nu仆，反而更安全些。站在十三的角度，王洵估计也会zuo同样的选择。现在的他已经能懂得站在对方位置思考，所以能充分理解十三的gan受。但是，又不希望shen边的气氛一直这么压抑下去。因此伸手轻轻推了对方一把，笑着dao：“前两天不是谁，还说要买了大船回日本去耀武扬威来着？对了，你有儿子了么？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有了，有了！”提到子嗣，十三立刻从忧伤地回忆中挣脱chu来，　“有三个呢，都是在疏勒生的。老大已经七岁了，tou上长了两个旋儿。特别能吃，还长了一个大个子，站起来，tou已经能ding到我这儿…”

他用手比了比自己的鼻子尖，满脸骄傲。王洵见此，又轻轻一ba掌拍过去，笑着调侃dao“不是他高，是你长得太矮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你那点儿饷银购开销不？在咱们疏勒，米价可是不低！”

“够，够！”十三连连点tou“封帅赏了十三两百亩地，位置就在疏勒河边。我家两个婆娘和五个佃hu都是当地人，个个摆弄得一手好庄稼…”

“谁家的女儿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平素担惊受怕不说，居然还被当zuo佃hu一样使唤！”见十三说得yan冒金光，万俟玉薤忍不住也加进来，酸酸地调侃。

“她们自己乐意！”十三一扬脖子，满脸骄傲“谁叫咱大小也是个安西军的军官呢？不但有饷银拿，zhong地还不用jiao田赋。嫁给我，她们其实一点儿也不亏！”

“你！”万俟玉薤被堵得无言以对。疏勒乃大唐边境上的重镇，军人的地位在这里极高。而封常清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