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胆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三言两语，便把拿了一个主动击的战略。见王洵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來，沙千里想了想，又低声分析：“河中这边城池，与中原不大一样。这边的百姓通常都不粮，完全靠放牧、挤过活。牲畜、草和平时积累下來的、革、酪，都无法送城去统一存放。所以几乎每座城池外围，都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堡垒。这些堡垒当中平时守军就不多，战时更是顾不过來。只要咱们将城内的守军吓得不敢，补给就能随便拿。而一些牧人平素本來就对城主不满，失去的过冬的财货，除了加咱们之外，本沒有别的活路！”

“是啊。更何况还有你这铁锤王的名。只要打來，谁愿意提着脑袋上前送死？”黄万山想了想，也跟着低声附和。“如果他们真的敢城决战的话，就等于摆明了车要跟大唐作对。封节度过后肯定饶不了他们。如果他们沒胆城的话，嘿嘿，那可对不住了。城外的粮仓、草垛还有那些來不及撤回城内的牲畜，正好拿來为他们赎罪！”

“为何？”王洵沒法不奇怪，顺追问。

來！”

“这话沙某不敢苟同！”纵然是已经奉王洵为主帅，沙千里却不愿意睁睁地看着对方犯傻“咱们手中实力不济，除了咱们自己，还有哪个清楚？况且沙某听说段秀实将军的旗号半个月前曾经在俱密城附近现过。如果咱们拍几个人打起他的旗号作为疑兵，再于军中多置些旌旗，想必能让附近的城主、国主们吓得连觉也睡不着！”

这话说得倒也符合实际。王洵本无从反驳。然而，下需要解决的如何在困境中杀一条生路，而不是替封常清谋划策。因此，他笑了笑，轻轻挥手“两位前辈说得甚有理，但如今咱们却远远算不上者。凭借手中这儿兵，多自保。想要上门寻仇的话，恐怕会被人趁机…。”

“嗯！”如果边有个长辈在的话，王洵真想跟对方讨教一下该如何决定。可惜，现在连封常清都远在数百里之外，他能依仗的只有自己。沉半晌，他才试探着问“两位前辈的意思是，咱们主动打上门去，抖一抖大唐的威风？！”

想到这儿，他终于把心一横，低声冲外边喊“擂鼓！叫校尉以上将佐到中军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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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基本上是否定的。甭看有心人敢暗中对使团下黑手，让他公开跟大唐为敌，借八个胆他们也鼓不起勇气來。到了此刻，王洵也相信沙千里和黄万山两人的建议，确实有可行之。自己原來不过是想把危险由暗引到明，着周围诸侯表明态度。而沙、黄二人的建议，却又了一步，居然要凭借安西军悬而未发的虎威，迫药刹两岸诸侯签订城下之盟。

“即便古代名将，杀敌三千，通常还要自损八百呢！况且这些国主、城主们，哪个又是名将的料？”黄万山也突然变得齿便利起來，借着王洵的提问侃侃而谈“掉我们这六百多弟兄，他们自己少说也得死伤同样的锐。掌大的小国，哪有那么多锐可供折损？一旦自家折损太厉害了，说不定第二天就会被别人给吞掉。所以，还不如睁一只闭一只，舍弃牲钱财，买个消停！”

这不还是打家劫舍么？王洵听得心里暗中发苦。不待他言反驳，黄万山接着好朋友的话敲砖钉角“要是人少就一定要怕人多的一方的话，那我和老沙两个，早就被附近的城主给剿了。实际情况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两年來，每到冬前后，我跟老沙两个都要到城池附近打秋风。那些城主、国主们明明派遣一些兵就能把我们两个掉，却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先手！大人您可知这是为何？”

“对！”看到王洵终于开窍，沙千里兴得直拍大“钦差大人反正原來就是虚张声势，索咱们死到底。随便找一个城池，以勾结贼，谋害大唐使节的罪名讨伐他。看城里的人有沒胆在这个节骨儿上公然与大唐为敌！“

这个计划不可谓不胆大。但万一侥幸成功，带來的震动也更加无法估量。特别是第一份城下之盟签署以后，周围的诸侯们恐怕愈发胆战心惊。所有中伸过來的黑手，要么迅速缩回去，要么直接暴在光之下。届时，自己应对起來的可就比现在从容多了。

“这就对了。”见王洵最终还是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沙千里忍不住心一片火。　“在这片土地上，只有咱们大唐男儿横行的份儿。什么时候到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