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城中将士都知大汗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唐军耗走，哪还有人愿意去拼命？所以，现在，守得住守不住，都只能死守了！”

这一份，在他内心，不想改变，也无法改变。

“这…”穆仁依旧反应不过來，继续目瞪呆。记忆中，右帅查比尔也早就板依了天方教，并且一言一行都极为虔诚。谁能料到此人居然打起了脚踏两只船的主意。

“知！”穆仁偷偷握了握拳，沉声回应。

“希望你能说到到！”右帅查比尔盯着穆仁，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内心世界看穿一般。半晌，又叹了气，低声：“走吧，别让大相等急了。”

早就猜到他的反应，查比尔撇了撇嘴，冷笑着：“放心，了事情，本帅自然会替你担着。本帅只是想，如果打不过的话，就另寻一条路。毕竟，该死的是大人。咱们柘折城，与大唐并沒多少仇怨。”

“小的，小的只能说，尽一切努力！”提起俱车鼻施的知遇之恩，穆仁也很是动。，郑重承诺。“不过，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儿。毕竟，毕竟有什么主意，都得首先取得大相和左帅的首肯！”

说着话，他又喟然长叹，仿佛要把心中的不甘全化作一怨气给吐到天上去。穆仁听得心有戚戚，咧了下嘴，低声“穆某明白您的意思。穆某尽力去好了。无论如何，都会不会辜负大汗和您的信赖！”

只见一座巍峨的台地而起，与柘折城遥遥相对。台之上，竖立着四个大的香炉，缕缕青烟不断从香炉上的孔中冒來，盈盈绕绕，将台的端装得如梦似幻。

‘他什么意思？让我去跟唐军联络如何投降么？’穆仁大惊失，抱着金牌，如同抱着一团火炭。‘他自己怎么不去？莫非又想拿老当挡箭牌？’

“你这卡菲尔，到底知不知对面是什么东西？别磨蹭，赶说！”看见穆仁神神叨叨的模样，左帅加亚西心火往上撞，推了他一把，大声喝令。

“盟誓台！”穆仁难得将腰直了一回，望着白沙尔的睛，大声回答。“据说当年中原一个英雄会盟诸侯，号令大伙驱逐蛮夷，用的就是此！”

“嗯！”假士穆仁答应一声，策跟上。须臾之后，二人來到了东城门。将坐骑给守城士兵，快步沿走上城。先跟大相白沙尔见了礼，然后并着肩向城外张望。

“呜呜呜----”几声号角冲烟雾中传，隐隐带着几分古韵。穆仁虽然听不懂号角所传达的意思，心脏却猛然缩了缩，有肃穆的觉从脚底升起來，直冲脑门。

不知不觉间，穆仁就站直了，双目当中，隐隐有几的光泽在闪亮。他是唐人，剥了，碎了骨，碾成灰，埋污泥里，也是唐人。穿上羊大氅，带上貂帽，脖颈挂满兽骨，耳垂坠满宝石，依旧是唐人。

见伪士穆仁依旧迷迷糊糊，查比尔耸耸肩，冷笑着补充“你们大唐人也好，他们大人也罢，不过都是一阵风。多是冷风和风的区别。我跟俱车鼻施，却是这里的草。无论是那风挂过來，都在这里生不了。而我们这些草，却不可能离开这里搬到别去！所以，也只能顺着风倒了！”

这角声如龙，如虎啸，从亘古的蛮荒时代穿越而來，唤醒他内心沉睡的记忆。刀耕火，披荆斩棘。轩辕皇帝鏖战蚩尤，大汉铁骑驰骋外，也许都是伴着同样的曲调，同样的旋律。

“这个，你就不用了。”明知穆仁的承诺未必可靠，前途黯淡，查比尔也只能暂且将死当活医。趁附近沒人注意，从怀中摸一块金牌，他迅速给穆仁“这是本帅的信，可以借给你用几天。凭着它，你的人各城门，都不会受到盘查！”

“什么？”闻听此言，大相白沙尔***上前，急切地追问。

河中文化与中原不同，但查比尔也是百战老将，岂能不明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理，听完了穆仁的话，沉默了好半晌，才叹了气，幽幽地：“的确，也只能死守了。不过，如果柘折城守不住，你能不能想个法保得大汗周全。说实话，从我跟他那天起，你是他最赏识的一个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