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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某人的情书(2/2)

没想到早上婆婆生那么大的气。稀饭确实煮得太,不过,平常不也就吃了吗?我要加再熬,她把锅抢过去,一把翻过来,就把饭倒在馊桶里,大声说:

“这款饭给猪吃还差不多。不事就免!阿坤儿,你今天自己去买几件净的衬衫来穿,不要让别人讲笑!”

三年来,清早第一件事是为你泡一杯茶,放在床,让你醒过来。你穿衣服的时候,我去作早,顺便把小叔叫醒。伺候你们吃完早餐,你骑机车到镇公所上班,我走路到学校。放学回来,作晚饭,听歌仔戏,洗碗筷,改作业,洗衣服,拖地板,然后上床,熄灯,睡觉,等第二个清晨为你泡杯茶、叫醒小叔、作早饭…

祝福您

连海的渔火都灭了。我已经走到一条路的尽,只盼望你愿意陪我转到那条足迹较稀的岔路上去。回,是不可能的。

锁打掉了,表示我们是亲密的一家人。

我很迷惑。你上了一天班回来,疲力尽,觉得作丈夫的有权利享受一下妻的伺候;但是,别忘了的我也上了一天课,也觉得疲力尽,为什么就必须挑起另一个全天候的、“份内”的工作?为什么我就永远没有“下班”的时候?并不是我不情愿服侍你,我非常情愿。可是,亲的,你知不知,我并不是因为要履行女人命定的义务才为你泡一杯香茶,实在是因为我你——你熟睡时如婴儿的眉当年诗淋雨的浪漫,你是我将白共老的人——所以服侍你。如果你把我当作一个和你平等的、纯粹而完整的“人”看待,你或许会满怀珍地接过那杯浮着绿萍的茶,谢我的殷勤。可是,你把我当“查某人”看,所以无论什么,都是“份”内的事。结了婚,上“女人”这个模之后,连看书、淋雨、念诗、到河边散步、幻想,都变成“份”外的事了。我变成一只蜗上锁着一个大的壳,怎么钻都钻不去。

盼望能和您个笔友,如果可能的话,更想请您教教如何个“完整的人”虽然她受过很的教育,但面临这事似乎谁都逃不

我不是若男,也没有兴趣作女人;可是,亲的,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空虚?好像声嘶力竭地扮演一个角,而台下一片嘘声;好像任何事情,都是我份内的责任,这个“份”就是妻、媳妇、大嫂,总而言之,作为一个“女人”的份。我,就是一个女人;女人,就该这些事,过这样的日。这是命!

不,我并没有生气,真的不生气。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阿庆的妻很艰难地弯腰取衣,那一刻,我突然异外清楚地,从远方看着自己这个“查某人”——

查某人的心愿

虽然我尚未嫁人,其中甘苦亦可从中得知一二,尤其家亦任教于某专校,现远嫁北,但她拜读您的文章后即刻打电话给我说:“小妹,今天我读了篇文章,是我婚后第一次动至的。”她结婚已六年了,尤其近日刚拿掉小孩,心中更空虚,她甚至跟我说近日她先生对她特别好。她甚至愿意永远生病。为什么人都是在有病痛时才能获得友人和亲人的关照,而非平日就能得到这样的关怀?

胡小

婆婆重新淘米,锅盘撞击得特别刺耳。你大概坐在桶上,一边看武侠连载。小叔着睡来,问我昨天的球衣洗了没有,他今天要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作为女人的同时,我不能也是一个自尊自主的“人”?难一定要与男人争斗胜,比男人更“男人”才能得到尊重与自由?我可不可能一方面以女的温柔你,一方面,你又了解我对你的并不是“查某人”份内的事,因此而珍惜我的情意?说得更明白一,亲的,你能不能了解,我为你所作的一切——烧饭、洗衣、拿拖鞋——都不是我为女人的“义务”而是人的“权利”?一切都只为了?!

·回应与挑战·

你抓了份早报,走浴室,很不耐烦地回说:

然后你坐在桶上,很不胜其烦地说:

您好,看了您的大作《查某人的情书》,家和我都动了。

比作“女人”更重要的,是作一个纯粹而完整的“人”——你懂吗?愿意懂吗?

“查某人,吵死!透早就吵!”

我压住翻腾的情绪,走到后院,隔阿庆的妻着很大的肚,正在晾衣服。

“查某人,吵死!透早就吵!”

碰一声,把门关上。

“帘外雨潺潺,意阑珊”就是这么回事吗?

房的时候,大概很晚了。我睡得朦朦胧胧的,你也倒就睡,背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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