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孟宪辉显然正在整理那些CD，电话里糟糟的。

“先屋歇会吧。”沈一边说一边先了屋里。

“跟山下去买东西了，我看节前后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了，明天没事你就别来了，好好在家歇歇，过了正月十五再上班。”

生跟来，问她：“亮呢？”

沈给生倒了一杯“没事，还有那秋和孟宪辉呢，实在不行还有亮。大的儿也快放假了，好不容易回来，也让他妈多陪陪他，你跟大就都歇了吧。”

“没有，我跟那秋吵什么架！”沈抬看着生，等着他往下说。

“你跟那秋是不是吵架了？”

生糊着“没事，我这不是最近没见着那秋嘛。”

“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沈门去房打开，回来的路上碰上生，他送前两天住的那两个年轻人去机场刚回来，看见沈，生问她：“咱什么时候放假？”

“涮羊。”

“啊——”沈大声地喊“啊——啊——”她抱着趴在桌上不动弹，然后猛地直起了给孟宪辉打去一个电话“晚上一块吃饭？”

假，电话里韩东方不停地跟沈讲他养的那些鹦鹉，说它们如何聪明如何昂贵，沈没怎么上话，但她一下就被韩东方的情绪给染起来。那天韩东方还叫其中的一只鹦鹉对着电话喊沈的名字“沈、沈，”韩东方轻轻地喊，不料他那可的鹦鹉叫的却是“亨利”“亨利”是韩东方在法国的家，鹦鹉的声音和语调都和韩东方一模一样，惹得韩东方大笑。

生走了，电台里孟宪辉的声音也消失了，整个院只剩下沈一个人，一大的失落顿时把她笼罩得严严实实。

那次通完电话以后，沈还特意跑到鸟市场买回了一只鹩哥，挂在旅馆的树上很长一段时间，正当谷小亮准备教给它吉祥话的时候，旅馆住了几个四川人，他们在树下摆上桌喝了半宿的啤酒，第二天早上，那鹩哥见了亮竟说了一句让他吐血的四川方言：“我日你妈哟！”

“还涮？我现在汗都是膻味。”

沈嗯了一声。

“没有。”

“6，老位。”

沈没等孟宪辉说话就撂了电话，其实她并不想吃涮羊，但那总有人喊叫总有人喝醉的地方让她到安全。在喧嚣的场所，安静的人总是被忽略。在和孟宪辉见面的时候，沈总是希望被忽略，被周围的人忽略，也被那秋忽略。

“那哪行啊，万一来了人你一个人也顾不过来。”

想到这里，沈扑哧一声笑了来。没错，那是最后一次她跟韩东方通电话，尽如今的通讯非常发达，沈却很少打电话给韩东方，一来她不知韩东方留给她的那写满了一页纸的数字究竟哪一个能够找到他，二来也是因为沈不会计算时差，她懒得去算。

生想了想“也行，回我跟大说一声，我离得近，时不时过来转一圈，没事我就回去。”

“你别听亮胡咧咧，他是闲的，不找事他嘴。”

生嘿嘿笑着把杯放在桌上，说：“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