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11、

除夕夜里，沈huan特意把老梁和高大姐母子接到旅馆来吃年夜饭，吃到半截，谷小亮手里拎着炮仗跑来了，他说来嘣嘣去年的晦气，新年有个新气象。结果，晦气嘣走了没有不知dao，却把沈huan挂在院里的一件羊绒衫给嘣成了渔网。谷小亮见状躲在屋里不敢吭声，沈huan捶xiong顿足地念叨说这是现世报。

chun节临近的时候，沈huan内心那些有关童年过节的记忆总会破茧而chu，充满期待，而chun节到来的时候，她内心的期待被失落所取代，总是忍不住gan叹时光的荏苒，还没有细细品味童年和少年时光就已经长大，甚至变老。等到过了初一，每个人似乎都不可避免地gan到懊恼，因为之前的漫长期待，因为失落，因为生活节奏的加快，所有人注定了都不会在一个情结里zuo长久的停驻，总有一些什么事情比节日更重要。

于是，等待从厉雪那里传来的消息，成为沈huan对自己在chun节收获失落的补偿。这些天她一直等待着旅馆的电话会响起来，等着那秋给她带来使她惊喜的消息。

电话终于响了，却是韩东方打来的。

“huan子，是我，老韩。”不知dao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电话里传过来的韩东方的那些声音总是显得干baba的。

“哦。”沈huan总会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下意识地去抓电话机旁边有限的一些小东西，有时候是一张纸片，有时候是一点食wu的残渣，有时候是一支笔，然后在她和韩东方通话的过程中，她会不断地把玩着抓到的东西，要么拿笔在桌子上胡luan地划拉着一些简单的线条，要么会把手里的纸片撕得碎碎的，chui口气就能飞走。

“过年又吃胖了吧。”韩东方的声音温柔而透着讨好的劲儿“家里好不好？”

“托您的福。”沈huan故意用爱搭不理的口吻“您那闺女都会叫爸了吧。”

“哪有那么快呀，才不大点儿…”韩东方忽然就笑chu来了“你还生气呢？”

“我要是生气早气死了。”

“huan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嘛，你来找我行不行？你怎么就那么拧！”

“你要是还想跟我在一起，早就回来了，我要是真的去找你，咱俩之间就永远不可能再有爱情了，我成了你的附属品，你成了我的衣食父母…”

“我不回去也是在给你挣钱…”

“放pi！”

韩东方被沈huan打断了也就不再开口，等着沈huan继续说下去。

“韩东方，你已经是这个岁数了，再像年轻时那么折腾也不可能了，咱俩之间的矛盾gen本无法调和，除非有一方能妥协，而我是不可能向你妥协的…”

“这gen本就不是妥协不妥协的问题！以前的时候那么苦你都跟我在一起，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为了我而zuo一点牺牲？跟从前一点都不一样了你。”

“从前肯跟你一起受苦是为了我们俩人的将来，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将来，我也不可能把一个我爱的男人当作我的未来…”沈huan说着想起了自己当年zuo过的那么多疯狂的举动，伤心得掉起了yan泪。

“好了，沈huan，不哭了。”韩东方也显得苦恼“每次一说到这里就卡住，看来我们真的是商量不下去了。”

“你没事能不能不给我打电话！”

“我…唉！”韩东方挂断了电话，那声沉重的慨叹却在沈huan的耳朵边上萦绕了很久。过了五分钟，韩东方的电话又打了回来“沈huan，我弟弟说最近我妈shenti不大好，你要是有时间，去看看她，替我尽点儿孝心…”

沈huan最受不了的就是听到韩东方用这zhong腔调说话，她连忙答应下来。她依稀觉得韩东方在电话那边嘤嘤地哭。

“韩东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回来不是ting好的嘛！你现在有钱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