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下了雪的圣诞夜，在漫天飞舞着气球的商场门，一只笨拙的熊摇摇晃晃地追着一个瘦瘦的男生跑着。

最后她重重地摔倒了在人影稀少的街，没有人听到她刻意压低却还是从里透来的小小的呜咽声。

"撞到人了你…"

栗的手突然就停在了半空中，那半句话就像一块巧克力一样被她一下咽回了咙里，贴着她的咙内，噎得她难受。

她太过沉浸于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了，以至于那个男生迎面跑来她都没有注意到，一下给他撞了个人仰翻，手一松，气球一下都飞走了。

透过玩偶的两个小孔看着他微微皱眉的表情，栗觉有些窒息，就像有一只大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心脏，不停地搓着。

五颜六的气球随风飘了起来，雪如柳絮一般自天空飘落，一派和谐浪漫的景象。

那个她从来都不敢去想不敢去提及的人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栗透过厚厚的，却仍然觉到刺骨的寒冷，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刀，慢慢地在她上割着。

直到鲜血淋漓，血模糊。

这是一个好的夜晚，这却是一只悲伤的小熊。

"喂——"她气吁吁地，手刚搭上了男生的肩膀，他却受惊了，一下突然转过来。

在这个喧闹的夜晚里，这只孤独的狼狈的熊一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在雪纷飞的街奔跑着，摔倒了好几次，又努力地爬起来，再继续艰难地向前。

努力从地上撑起来，却看见那个穿着黑呢大衣撞到人却一也不自觉的男生已经低着走远了。

他见栗许久没有反应过来，伸手来在她面前挥了挥。

"喂，你不要跑！"

她了一气，然后转，背对着他，开始奔跑起来。

栗呈现一个大字形趴在雪地上，雪顺着她那劣质的玩偶一往里渗，冷得她直打寒战，偏偏又有女孩尖叫了起来："你们看，好浪漫啊！"

她仰起看着天空，的确很丽，可是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它是丽还是丑陋，她想到等下会被那个秃主狠狠地训一顿或者直接扣了工资，便觉得痛。

听信信说到"男朋友"三个字时，她的脑里首先闪现的并不是梁聪，而是另一张有些模糊的脸，那张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再看见的脸。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对不住梁聪，他对她的好全世界都有目共睹，可是她却连那些没有他的过去都不敢和他提及。

栗的耳边又回想起了信信的话：你呀，真是财迷，为了这小钱居然让你那个二十四孝的男友独守空闺啊。

些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就连她这个有男朋友的女孩都抵挡不住诱惑了，在圣诞夜放弃与男友相聚，跑来扮熊发气球。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男生有着一张比女孩还要秀气几分的脸，狭长的角微微上扬，商场的灯光倒映在他脸上，衍生一片慑人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