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珠说：“什么意义？象征我们日后永远地柴米油盐？你怎么像一个小市民似的。”

康伟业的惊愕并不亚于林珠。他想，在这时刻，在他千辛万苦地创造了一个新的家并且把它奉送给了林珠的情况下，林珠对他怎么可以如此地言不逊，没轻没重？他迁就她呢还是教训她？康伟业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林珠说话了。她说：“对不起，伟业，以前我们没有机会谈到这些琐事。现在我们生活在一起了，我想我得坦率地告诉你，我不会菜，我也不愿意菜，我非常讨厌油烟，油烟对肤、发和健康都有极大的损害。而且中国菜太浪费时间了。我的主张是煮一个，面包夹香就行了。想吃复杂的菜就去餐馆。从小我就看着我妈妈终日辛劳在厨房里，她的上和我们家里永远都散发着难闻的油烟和菜肴的气味。我曾发誓我这辈绝不重蹈我妈妈的覆辙。伟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珠来了。她竟然变成了一个丽的新娘。她穿着一袭线条畅的洁白婚纱，发挽成了发髻，睛里媚波漾，猫步走到康伟业的前面，一个冷艳的造型。音响里正好放着凯丽-金的萨克斯名曲《回家》。康伟业报以烈的掌声。

“下厨？菜？”林珠说。林珠的睛顿时睁得很大，晶亮的光芒一一地从她的眸里黯淡下去，灰的失望一一地布满她的整个脸庞。康伟业的解释像话外音一样在另一个空间响起，他说：“我们不能够去饭店。武汉有太多的人认识我。我们目前千万不能暴。”康伟业的解释丝毫不能阻止林珠情绪的变化。林珠萎顿下来，她一不顾惜华贵的婚纱，就那么双一跪，坐在了地板上。

康伟业说：“去哪里？”说完康伟业意识到林珠是要去吃饭。他连忙说：“我们回家了。我们不去饭店。我已经买了很多菜，我们一起下厨好吗？”

一个漂亮女人在卫生间哗哗地冲澡，她快乐的声音使整房生机，沐浴的芳香从门里溜来，弥漫在男人的空气中，这才是正常的好的家啊。康伟业在自己的脸上用力地掳了两把，大有成就和幸福。尽黑云压城，他要的事情他还是到了。应该说他是一个比较了不起的男人。不说非常了不起，说比较了不起总是可以的吧？康伟业的睛也有一些了。

林珠说：“走吧新郎。”

康伟业说：“今天我们一块儿下厨不是很有意义吗？”

厅的桌上放着随时可以吃的果，沙发旁边的茶几上一盏台灯亮了温馨的家气氛。林珠噙着泪珠一步一步走了房间。康伟业把一只锦盒送给林珠。林珠打开锦盒，看到了卧在锦缎里的房产证和一串崭新的钥匙。“哇”地一声惊叹，兴地扑倒在地上，假装了过去。他们的情觉回来了，从北京的长城饭店直接通到了这里，其他的时间和在那些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不快都退缩到了九霄云外。康伟业和林珠在地板上烈地了一通，然后坐在沙发上喝茶。林珠安静不下来，充满了喜悦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捧起睡衣亲亲，拉起窗帘亲亲，拿起他们的拖鞋也亲亲。电视机打开了打开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林珠在卫生间洗浴，兴奋地直叫唤，不住地嚷“伟业，这是我的家啊！”“伟业，今天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啊！”“伟业，我们得好好地庆贺它一番！”

康伟业说：“明白了。”他明白了。他也承认林珠选择的生活方式不无理。中国人是没有必要把时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