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梳分穿黑背心白衬衣的男侍者来，手里拿着笔，站在康伟业面前恭敬他说请先生小菜，时雨蓬勾了勾手指说：“过来，由本小菜。”时雨蓬又止，威胁康伟业说：“康总，我真了？”

拉勾这童年的把戏对于康伟业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记忆了。他怀着忆旧的动和温伸了自己的小拇指，他甚至有羞涩。时雨蓬本不那么多，她勾住康伟业的手摇晃着，嘴里念叨：“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康伟业慷慨地说：“吧。”

时雨蓬顽地瞥了康伟业一，一本正经菜：“野生甲鱼有吗？有。来一只两斤重的。小一？小一都不行，小的不好吃。红烧吧。南太平洋的皇帝虾有吗？有。很好。来一只五斤以上的。一虾三吃，虾刺，虾须和虾爪椒盐，虾架熬粥。东北大兴安岭的飞龙有吗？没有？这么大的酒店怎么连飞龙都没有？没有的话让康总吃什么？”

时雨蓬说：“康总你别小看我，我尽想吃好东西，让我菜我可以把你得倾家产。”

康伟业说我们重新菜。时雨蓬推心置腹地告诉康伟业说她实在不太喜吃生猛海鲜，山珍海味，她想吃地的湖北家常小菜，但不知合不合康总的味？时雨蓬惴惴不安试试探探地还没有把话说完，康伟业就情不自禁地击掌叫：“好！太好了！”

康伟业说：“他炒你的就鱼你到我的公司来。”

时雨蓬也咯咯地笑，说：“康总你不要害我，我们王老总是让我来伺候你的，趁机杀熟我就要被他炒就鱼。”

时雨蓬用两修长的指夹起了一支香烟，康伟业啪地燃打火机给她送过火去。送火的一刻康伟业得以近距离地观察时雨蓬的脸，那脸细得完全看不见孔，饱满得没有一丝皱纹，像熨斗熨过的缎。这样的脸就是能够熨男人的睛和心情。康伟业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像哄孩一样溺地说：“时小想吃什么，自己尽。”

时雨蓬说：“好！志同合。男人不烟就像女人长胡一样不讨人喜。”

对于康伟业来说，生意上的吃喝的确是一大痛苦。生意到这一步，又是外资企业，场面上的吃喝就不能不在环境讲究的大酒店。但凡大酒店便都是大酒店的一，除了山珍海味就是生猛海鲜再就是奇珍异兽，家常菜只是作为小品缀一下宴席。一的大菜都是镶了边雕了的，一般刀功都比味要好，味是学校的老师照着课本教来的，有一照本宣科的八味。大酒店的菜好看是好看，只是被文化得大厉害，形式大于内容，价格抬形式。而且生意上的

一句话就把康伟业逗乐了。康伟业想这个狗日的王总看人还真准。

康伟业说：“那还用说！”

年轻的侍者脸都变了，连连歉说：“对不起小，对不起小。”

时雨蓬伸过她的小拇指说：“拉个勾。”

康伟业正要说我并不吃桃忽然间恍然大悟，这才发现时雨蓬原来是在开玩笑。可她把人家酒店侍者的脸都训白了。康伟业不禁笑骂：“时雨蓬你真是一个坏丫！”

时雨蓬说：“康总说话要算数的呀！”

一个小丫这么大的气，康伟业忍不住笑了起来。康伟业说：“那你今天就试试手吧。”

经过这一番铺垫，康伟业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菜的时光也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有趣。以前康伟业是不懂得菜的，经商之后却又吃喝大多吃了病：吃什么都一个味，谁菜谁菜。看着时雨蓬拳掌地想把他得倾家产，康伟业的悬念就上来了，他偏要看时雨蓬怎么个菜。

时雨蓬说：“那我再一些别的吧。王母娘娘牌的幡桃有没有？没有？又没有？可我们康总饭后果只吃这品牌的桃。”

康伟业说：“介意？我也正想烟。”

时雨蓬落座之后，把往椅背上一靠，从自己包里拿一盒香烟来，征求康伟业的意见：“康总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