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夫唱妇随地跟着瑞特,为这份意外的收获大加赞美。“哟,嗬,嗬,好一瓶朗姆酒!”每当他唱完这首水手号子的一节,她便跟着他一起唱起来。
后来,斯佳丽想到了“棕色的小酒瓶,我多么爱你呀。”
他们高昂的歌声在船体内回荡着,仿佛身体冻僵了,但他们的充沛活力并未稍减。瑞特用双臂搂住斯佳丽,把她抱紧,让她分享自己的体温。他们一边呷着效力越来越小的朗姆酒,一边把他们记得的所有喜爱的歌唱了一遍。
“唱唱那首《得克萨斯的黄玫瑰》如何?”瑞特问。
“这首歌我们已经唱过两遍了。唱爸爸最爱唱的那一首吧,瑞特。
我记得你们俩有次喝醉了酒,在亚特兰大的大街上摇摇晃晃地唱着这首歌,就像被宰的猪那样嗷嗷乱叫。”
“我们唱得像一队天使,”瑞特模仿着杰拉尔德·奥哈拉的爱尔兰士腔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可爱的佩姬,是在一个赶集的日子…’”他唱完《低靠背马车上的佩姬》的第一小节后,便承认下面的不会唱了。
“你肯定知道每一句歌词,斯佳丽。接着唱下去。”
斯佳丽想唱,但没有力气唱。“我忘了,”她以此作借口来掩饰她的虚弱无力。她太累了!要是能把头靠在瑞特暖乎乎的身上睡一觉该有多好。被他抱在怀里真舒坦。她的头垂了下来。她的头沉甸甸的,再也挺不住了。
瑞特用力摇着她。“斯佳丽,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斯佳丽!我感觉到水流的方向变了,真的!我们已经离岸很近了。你现在一定要挺住。醒醒,亲爱的,把你的魄力再拿出一些来让我看看。抬起头来,宝贝几,这场劫难就要过去了。”
“…好冷…”
“斯佳丽·奥哈拉!你个该死的胆小鬼。在亚特兰大的时候,我真该让谢尔曼把你抓去。你这种人不值得救。”
这些话在她渐渐失去的知觉中缓缓地留下了一点印象,只在她胸中激起了一丝微弱的温怒。不过这就足够了。她睁开眼睛,抬起头来迎接她隐约感到的挑战。
“深深地吸口气,”瑞特命令道。“我们要潜水了。”说完便伸手捂住她的嘴和鼻子,紧紧抱着她微微挣扎的身体潜入水下。两人在船体外面靠近一串滔天巨狼的地方冒出水面。“就快到了,亲爱的,”瑞特喘着粗气说。他一只手臂勾住斯佳丽的脖子,用手托住她的头,一边熟练地游过一个开花狼,借着它的冲力把他们带入浅滩。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阵阵强风把雨丝儿吹得几乎与水面平行。瑞特把斯佳丽瘫软的身子抱在胸前,蜷起身子护着她,跪在泛着白沫的水边。在他身后远处掀起了一个巨狼,向着岸边滚滚涌来。它突然高高仰起,接着那泡沫四溅的白色狼头哗地一声摔得粉碎,冲向陆地,它那滚滚向前的巨大力量击中了瑞特的背部,从他弯伏的身躯上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