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

果真像细米说的那样，随着月亮的升，东边的那条上金路慢慢黯淡下来，并渐渐变短。它的生命好像十分短暂，在充分展现了它的华贵之后，也就到了它自己的尽。

细米数到第二十二级台阶停住了，低招呼还停留在第十五级台阶上的梅纹：“你过来呀！”

梅纹听他的，就仔细地看。

细米摇摇，走上了瞭望塔的台阶。

梅纹小心翼翼地跟着，担心地问：“它不会倒吗？”

：“你带我到这儿来，就是让我看这座塔吗？”

“你看见了吗？”

梅纹扶着扶梯，还在痴迷地看着那条梦幻般的、童话世界里的上金路。

梅纹一边往上走，一边还在痴痴迷迷地看东边上的路。

“你朝西边看！”

“上…上好像有条路，金*的，弯弯曲曲，曲曲弯弯，我怎么觉得像绸在飘呢…是上还是空中呢？…是路吗？不是路，上哪会有路？…飘呢，真的在飘，飘飘忽忽。…让人有…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睛真的了…”

“我也不知是什么。听爸爸说，是这里的一草虾，到了夏天，夜晚的月光下，它就会浮到面上，发亮，蓝蓝的。”

“哦，看到了，看到了…整个面上，星星，蓝*的，淡蓝*的，还在闪烁呢…”

梅纹转过去望着。

“你看见了吗？”

数到第十五级时，细米站住了，面朝月亮升起的方向：“你朝东边看。”

“仔细地看。”

“还在跃呢，蓝*的，像小灵似的，哇，好神秘哟！…怎么忽地没有了？一片黑，就一片黑…”

梅纹摇摇。

细米已登上了塔，他朝四周看了看，坐下了。他没有促梅纹上来。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会倒的。我常爬上去呢。”他一边登，一边数那台阶：“一、二、三…”

西边面的蓝*碎星，也在黯淡下去——不是黯淡下去，而是月亮越来越亮，晈洁的月光将

住在苏州城里的梅纹去过夜晚的太湖，但太湖没有这样的景*。她想像不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迷人的景*。她将两只手平放在扶梯上，将下放在手臂上，微微前倾，全神贯注地看着西方的面。这个外表看上去很轻灵的女孩，其实有着很沉重的心思。差不多有一年时间，她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她不知他们究竟被送到什么地方。只有此刻，她才是轻松而快乐的，甚至是陶醉、轻飘的。她从心底里谢细米让她看到了了如此令人难以忘怀的景*。

梅纹听他的，就往西边看。

梅纹不吭声。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四周全是芦苇，中间是一片，就是在那上，蓝*的，淡蓝*的…”

月亮越升越。是个好月亮，薄薄的一片，十分纯净。天空蓝得单纯，偶尔飘过云彩，衬得它更为单纯。天空与月亮，就像一块蓝*的绸展开了，了一面镜。

“面上起风了。过一会儿，你就又能看到的。”

梅纹也在心里数着。

“像眨睛，很多很多的睛…”

“一个月里，就是这几天才能看到，等月亮再升一些，这路就短了，就不好看了。”细米说完，继续往上攀登，一边登，一边数台阶：“十六、十七、十八…”

“看到了，看到了，又看到了，很淡很淡，不用力看看不来，蓝了，蓝了，好像是在从底里往上浮起来，越来越密集了，面上像下雨了。那是什么呀，细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