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米摘下一片树叶，在光下照着，样呆呆脑。

那是一个星期天，梅纹坐在小河边的柳树下，看着大河边上的一座砖窑。那时砖窑刚熄火，窑工们正挑从窑上往窑中慢慢浸，窑上冒着烟。梅纹觉得这烟是彩画的一个好题材，就坐在那儿端详起来。

“是个放鸭的。”

细米透过“窗”往前看着。

田野上站着一个放鸭的老人。他赤着的脑袋，像涂了油一般在闪亮。他披着一件遮太和汗用的方纱巾。他两张开，面朝东方，一只手*在腰间，一只手拉着放鸭的竹竿，那竹竿的端垂挂下一个赶鸭用的草把儿。田野上有风，那方纱巾舒展开来，飘动起来，像是一对翅膀。当时，红日西沉，残从西边地平线上将光反到空中，这个人影便成了一个黑*的、大的剪影。

细米有迷惑不解。

细米神地看着，傻呆呆地笑了。

细米双手托着下，目光迷惘而空。细米被说动，被震撼。他在向梅纹的世界靠拢时，显示来的却正是这番无知的样。

在喜大河中的嬉声、棉地里追野兔的吵嚷声的另一边，细米正在喜另样的东西——那些普通乡下孩所无法觉与领悟的东西。

那间小屋正在一一地收拢着他的心…

梅纹用双手成一个窗放在细米前：“你看。”

梅纹问：“是一幅画吗？”

“在这片天空下，无一样不值得你去关注与凝视。你只要沉下心来，屏住呼去看，你就一定会得到回报。你朝前看，再朝前看…看到了吗？”

，叫系。而这片树叶的脉络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小最致的系。你再听，用心去听，你还能听到有细细的声呢。你不这样去看树叶，就等于你没有看到树叶…”

梅纹说：“你心里在说：这烟有什么好画的？可是，你不觉得这烟很好看吗？你看它的样，摇摇摆摆虚幻不定。说是一烟，可它在动，在生长。你能说它没有生命吗？它先是升腾、升腾，后来就化在了天空里…”她不再说话，很宁静地画着。过了很久，她才又对细米说：“这烟叫烟。烟有烟的样，烟沉，呆，笨笨的，像一个人，有懵懂、憨厚。”她无意间发现不远的河滩上，正有两个孩在放火烧草。那草已经枯黄，又被秋风所，去净了份，变得轻而脆，火很轻易就烧着了它们。她放下画笔，指着那里的烟说：“你看那烟，就不一样了。人常说，一阵轻烟——那烟才叫轻呢。它没有负担，没有拖累，轻得没有一分量，你看它飘起来时，多轻松，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这世界上的东西，你只要仔细看，其实都不一样的，它们就是它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