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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2/4)

老大骂了足足有一个时辰,骂足了,骂便宜了,骂得他不敢骂了,再骂下去,说不定自个真要吃亏。便冲兵娃说:“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去,把我的老疙瘩拉来,我走,我走啊――”

吴嫂再想拦,就迟了。老大像是决了堤,要把积攒了一辈的怒骂来。“老二,你不是势得很么,你不是啥也不怕么,你不是连扫帚星都敢娶么?你的黑笤帚哩,扫啊,咋不扫了?”

老大还在骂,刚才被驴儿撞翻的兵娃扑过来,一枪把就把他放翻了。

“你是哪来的虫,凭啥拦我的路?”来人野着嗓骂。

这中间惟一的闹,倒来自万忠台的大爷。

“少叫我大爷!我被他羞辱的时候,你咋不叫我大爷?我被他打席桌上撵下的时候,你咋不叫我大爷?啊,你个狐狸!”

“老天爷啊,你才算长了老二,你也有今天啊,哈哈,你让抓了,你的家让抄了。老天爷啊,你才算给我气!”

“大爷――”吴嫂惊得,脸上已没了一

“老疙瘩?”兵娃让老大喊糊涂了。

老大说的,正是宝儿娶拾草拉席的事。拉第三席时,家老弟兄俩又闹翻了,当着大家的面翻腾起陈谷烂芝麻的事,最后惹恼了二爷,竟将席桌上的哥哥撵下来。当时吴嫂没向着老大说话,还数落了他的不是,没成想,他就给记下了。

万忠台老大似乎不知家大院了事,看他来时的那架势,真像是不知。是在曾航走后的第五个日,冯传五因为呆院里无聊,带着两个兵去草滩上打野兔,羊吃腻了,想换换味。谁知野兔长了,就是不往他枪上撞,害得冯传五白白损失了几颗弹。第二声枪响过后,草滩上突然惊来一,那驴儿长得瘦,却很有力气,瘦骨嶙峋的背上,载着一桦木鞍。一看,就是驮了人来的,大约是枪响受惊,将人摔了。驴儿昂着,四蹄奋甩,径直就撞向家大院。守门的两个兵娃端着枪,警惕的目光投向驴,驴抛开蹄要往院里闯时,其中一个兵娃喊:“站住,不站住要开枪了。”这时冯传五的第三声枪响了,驴儿再次受惊,一撞翻骂它的兵娃,无所畏惧地冲了去。

事,啥事?”老大这才像是从昏巅中醒过神,,往清里看。吴嫂对着他耳朵,悄声嘀咕几句。吴嫂原指望着他能安静下来,没想,他竟得着理了。

一听老大骂刮命党,两个兵娃立刻扑上来,要拿他是问。吴嫂急了,连求情带下话,才算把兵娃们的火气给压下去。

吴嫂拉着他的老疙瘩来时,却见,老大里,两清泪直。他匍匐在草滩上,不清是恨还是痛。吴嫂哽咽着嗓:“他大哥,你起来吧――”

这还了得,当下,老大就躺草地上:“老二,老二,你啥时养下两条狗啊,你势大了,知养狗咬人了…”

吴嫂正好背着药回来,一看是老大,忙扔了药奔过来:“大爷,骂不得的,这院,这院事了。”

“狗日个宪兵队,我的老疙瘩哩?”着嗓喊叫的正是万忠台老大。

“驴儿呀,我的宝贝老疙瘩。谁放野枪哩,把我的老疙瘩惊坏,我饶不了他。”

青石岭的冷清是逃不了的。

对于拴五,曾航倒是没说,尽之前冯传五在曾航面前确实帮他说了不少好话,但曾航的心思显然不在拴五上,临走时冯传五再问,曾航就不耐烦地说:“你看着办吧。”倒是这句话让司徒雪儿来了兴趣,她妩媚的目光穿过一大群送行的人,在拴五脸上了一会儿。可惜,就那么一会儿。

跟着,草滩上惊惊乍乍跑来一人,边跑边喊:“老疙瘩,老疙瘩,你疯哪去了?”站着的兵娃啪地一亮枪,挡住来人。

兵娃晃了晃刺刀:“我是宪兵大队的,你再敢闯,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老大横溢着两的泪,打草地上爬起,久久地视着家大院那紫气大门,话在嗓里打着颤,却再也说不来。末了,抓着吴嫂的手:“他吴嫂,给我带个话去,就说我老大说了,要是

得多余。帮工们走时倒是拿了足够工钱的,这一冯传五不敢虎,曾航走时把话说得清楚:“这青石岭,药就是第一,包括药师还有帮工,一个也不能得罪。”曾航见冯传五频频,又:“对了,还有那个拾粮,这娃我看着中,是个当药师的材料,往后,你要好好待他。”

“那好,你骂,你闹,闹得连你也关去,可甭怪我没拦挡过。”吴嫂见阻止不住他,气咻咻

“关我?他刮命党有这本事,敢关我万忠台的老大?嘿嘿,我借他十个胆,敢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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