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这会儿向着宁越挪过了，天上的日影微斜照着她已躬起的，声音虽小话却悍“你这不孝可知你娘当年是如何死的？我这些年之所以隐忍是要把这个为母报仇的机会留给你，但你当年不但放过了苏秦而且还把仇人的女儿娶回了家，你又有何颜面见你地底下的娘？”

宁越终于转过了，背对着光的脸隐在影里，然而长宁仍是能看清他中有说不的清澈，那份清澈中又隐藏了多少意。也正是那一双睛，曾经让她充满了无限的眷恋与情。

长宁叹了气，且不论以成败论英雄，只说前这一刻，这个人，上有着王者的气场！甚至于，比须臾上的气场更为烈。长宁痴然地看着他，竟然低低地笑声來，笑着笑着，泪便了來。清亮苦涩的，转间了整张脸庞。

宁越走近几步，伸手将她脸上的泪轻轻去，这样的一个人，聪明而又骄傲的一个人，能察一切的锐利而又从不折腰的一个人，却正在弯腰为她去泪，那么温柔，好像那些阻碍都不复存在了一样。

“我今日认你这个外祖母，但并不代表你就有我的权利，我能辨是非，那已是上一辈的恩怨又何必再郁结于心，如若人人想要报仇，那战场之上那么多人死于我的号令之下，我早就死了千百万遍。因此我是最沒有资格去说报仇的人。”　此刻的宁越是如此平静，看不去不染纤毫尘世的喧嚣，带着温柔的浅笑，长宁却看得有些呆了，他那不见底的波看上去无波无澜，但却自有一份凌厉在内，这样的目光容易让人觉得卑微而怯懦，定力不够的人甚至还会双一惶恐的跪下去的！以一绝对屈从的姿态！

宁越还是未动，然而长宁却受不了这沉默了，一时一从未有过的血涌上心，，　“宁越你别犹豫了，我不想看到这么优柔寡断的你，还不如一剑便了断來得痛快，”

“所以呢？所以你今日便要我动手杀了她么？”宁越转过來看长宁，而她也正抬起來一双瞳黑白分明地盯向他，面对如此一个惨淡的现实，双方所想要努力维护的东西在这一刻也都溃散了。如果换一个位置，如果当年宁越真的杀了她的父母，她要报仇面对如今亲人相的一幕，她又下不下得了手？

“你…到底是要选择她么？”阿婆到底是不懂的，她只知自己的女儿被苏秦所杀，里心里全是仇恨。“你这孽，当初我护着你娘逃康丰之后，我本要替她将你打掉，但你娘不让，后來将你生來后也不是不要你，是因为回到澜沧她也知自己命堪忧，她不能让你刚生就渗险途，她如此护你而你现在却大仇不报，当初你娘就不该生你。”

阿婆说着就拿起刀來向着长宁就扑过去，然而宁越一抬就瞥见刀光一闪，用护住了长宁见着那刀就要刺他的后背。然而这个时候长宁却一脚踢向桌借势往后一仰，连人带椅连带着宁越也一起向后落过去，阿婆见扑了个空，又刀一转向地上的长宁刺去，长宁却一把推开宁越从地上跃了起來，她的动作自是比年老的阿婆快了许多，这时她已经了上的发簪一手抵住了阿婆的咙。

阿婆这会儿又促：“你若认我这个外祖母便杀了她，如若不认便杀了我，这世间的路有千条万条，你到底只能择一条向前走。”

“我…我不会…不会原谅你的…”阿婆的声音渐弱渐息，像是星划过但灿烂之后终是归于寂静。

“原來你早就解开了绳！”阿婆哈哈笑了两声，那笑声颇有气势“苏长宁，我即便下了地狱也不会让你们苏家安生，我要看着你们世世代代受尽折磨，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她说着用刀在脖上一抹，那血溅來到长宁的脸上温温的。宁越却一把扶住了阿婆摇摇坠的，轻轻唤了声“外祖母。”那声音里也隐有痛意。阿婆拉了拉宁越，宁越突然俯下來听她断断恕恕的说了几句话。

阿婆似是冷冷一笑“本來我想自己动手的，但你即然來了，这个机会还是要留给你的。”话罢，她又追了一句“杀母之仇不报枉为人，你可要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