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任由他的三个兄弟陪着我,不准外出不准打电话,手机被关机,连吃饭上厕所都是在包间里进行。自灯火开业以来,我第一次反被人寻,第二天才知道青青、杜丘他们满城找我。
我只能在茶楼里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明天早上9时,见义勇为英勇献身的农民工章义追悼会及火化仪式将举行,为寄托对这个保护人民生命财产,拯救了上百学生的好兄弟的哀思,许多市民们表示将自发前往送行,交警部门也将大力配合。薛战匆匆从外面进来,啪地把电视关掉,恶狠狠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明天一早你跟着我们,看好戏,老子不弄残废他就不叫薛战到底。
黑西装,黑皮鞋、黑墨镜,一辆黑帕萨特,一辆黑奥迪,我们黑着脸在车上吃着炸得发黑的油条,不一会儿就等到早起上班的甄美美男友,可是他快走近我们时,突然拿出一个直排轮滑,嗖地滑出去了,速度飞快。
这一时尚运动让薛战措手不及,急忙按亮应急灯拼命追赶,不一会儿就上了大街,不知为何今天早上车特别多,好多还闪着应急灯,肌肉男在辅道上蜿蜒滑行,可两个轮子毕竟跑不过四个轮子,两辆黑帕萨特沿着辅道越来越近,九筒已悄悄抄起一把用布蒙住的铁榔头,准备经过肌肉男时后脑勺就这么一下…突然,突然,我从来没觉得突然这个词后面跟着的故事有那么可爱。
突然响起了警笛声,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交警敲窗,急匆匆对我们说,快,快跟着上大部队,别掉队了。我突然发现我们身边有一列长长的车队,都是黑色的车,里面的人都穿着黑衣的衣服,都挂着小白花,打开应急灯闪着,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交警又敲我们的窗说,快,快从这儿进队列,我们给参加追悼会的市民开了一条专道。
旁边很多车上贴得有“章义慢走,仗义永存”这样的字样,薛战急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想别回辅路,可两边全是交警根本动弹不得,被迫开进长长的参加追悼会的车队里,眼见肌肉男撅着屁股滑行进另一条路,消失了。薛战盯着他远去的方向咆哮如雷,抢老子女人,老子送你下地狱,不,老子送你去火葬场。
开车的四万多嘴,说老大,我们才是去火葬场吧。又被暴打一顿。
长长的车队在对农民兄弟章义的哀思中,一会儿就到了追悼会现场,黑压压的全是车,刚下车,就被几个学生家长戴上了白花,他们说,好兄弟,百忙中能来就是对见义勇为的章义最大的安慰。我们急忙点头。
随巨大的人流缓缓前行,我们清一色的黑西服、黑皮鞋、戴着墨镜、胸前别着小白花,比旁边的人还专业的追思打扮,我们面无表情,尤其是薛战呼吸急促,握紧拳头,正可被视为内心哀痛的表现。
然后是向亲属致意,然后是向遗体告别,我们摘下小白花放在英雄章义的身旁,主持人一直在哀感的乐曲中追思着章义牺牲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