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此以后，丁香街的人更不理睬我们了，说我们其实是卧底。妈的，肖咪咪最多只是卧倒，哪里是卧底了。

顾师傅派小工来cui账，说那次我们集ti理了发，当时说是记账的现在都秋天了，该兑账了。何老四的老婆说上次火锅是免费的，但肖咪咪打烂了一个碗，那碗是镇店之宝，自碗打烂后店里就chu事不断。石八斤有天大清早地敲门，开门后发现他居然牵了几只猴子过来，龇牙咧嘴地要点水喝，我还没说话，那些猴子刷地冲进屋里，发chu乒乒乓乓的声音…

打，还是悦耳音乐声。一会儿菜刀妹抱着瞎女冲chu来，那瞎女已被熏yun，pi肤也烧坏一片。菜刀妹冲我大叫：120打通没有？我茫然看着她，她大骂笨dan，把瞎女放到车上，一阵尖锐的声音，狂奔而去。高姐哭红着yan睛告诉我：拆迁办找到一个证据，唐巧珍住的房子不是她的，而是集ti公房，是二十多年前街dao塑料厂租给她还没死的老公的。虽然塑料厂早垮了，但这房是公家的无疑，所以，唐巧珍不仅要接受拆迁，而且还欠街dao办3600元的房租，须得先搬chu去，再缴房租。唐巧珍分辩，这房子最早是塑料厂的，可厂里快倒闭前三年没发工资，这房算是补偿给她和她老公，当时厂长还没死，写了字据盖了公章的。她把字据拿给拆迁办的人看。可拆迁办的人说经查笔迹这不是厂长的，是伪造的，所以不仅要补jiao房租还得查究伪造证件罪。唐巧珍当时就疯了，哭着说拆迁办的人把字据换了，那肯定不是她的字据，让拿字据chu来。拆迁办的说字据只给公安机关看，不能给她看。唐巧珍找到派chu所zuo主，所长说这得找街dao办。唐巧珍去找街dao办，办事chu1主任说他是前年才调来的，这得问二十多年前的老主任。唐巧珍去找老主任，才发现老主任死了10年。唐巧珍又去找区上，区上说这归市拆迁办统一guan。唐巧珍去找市上，市上很重视，专门把材料全bu打回给街dao办，让他们重查…唐巧珍回到街dao办时，主任从镜片后面看着她，说：要不，我们再重复一遍你之前的过程，我不怕烦的。昨天下午，街dao办正式要收回房子，唐巧珍这回老实了，说简单收拾一下就搬。她把所有的mao主席像章找chu来，一个一个认真地别在xiong前，然后走上房ding，对房下的城guan说：你们来拆吧。就一个一个点燃了向下面掷。城guan们哈哈大笑，说还玩燃烧瓶这么过时的一招，别说你唐巧珍，唐福珍我们都不怕。原来城guan早有准备，掷一个就用灭火qi灭掉一个。唐巧珍掷了一会儿知dao自己没办法改变这个，就点燃了自己，右手高高举着，嘴里一直在喊mao主席哎，我把这把骨tou烧给mao主席哎…那些城guan说自己点燃了，省得火化。后来的事情，都是我们看到的了。派chu所的还是人xing化的，找来殡仪馆把唐巧珍收殓了，包一tou胆子大凑近看了看，说四下还溅了好多mao主席像章，知dao为什么炸开当时溅打得脸疼，原来是这些像章打疼的，这唐巧珍死时气xing蛮大的，像章都成子弹在飞。整整几天，我闻不到空气中的汽油味dao，我只闻得到有gurou的焦味。以后，我不想吃rou了。想起前几天何无畏被剁手后我说以后不吃mao血旺，要是在这丁香街再住下去，以后可吃的东西，不多了。上帝yu让人灭亡，必先使之疯狂。上帝yu让人疯狂，必先使之买房。菜刀妹和郭代表带领街民们去法院，专门搜集了充足的证据jiao上去。几天后法院说这次的证据比上次的充足，充足表明，唐巧珍侵占公房不退，还纵火自焚，差点引发更大火灾，城guanbu门只是chu1置不当，把三虎从队长降为普通队员。我不guan他们，天天举着牌子，可又开始把我们架来架去。有一天宾利车窗摇下来，我看到的居然是唐少那张yang光的脸。他走下来，对我们啪了一下，还让保镖打了我们。后来知dao，唐听山最近shenti不好，由唐少替代chu1理日常工作。唐少说：我讨厌你，你们，讨厌旧房子，所有的旧房子。临走又转shen，奇怪地问：你们为什么不住新房子？肖咪咪终于说要退chu，要我们退钱。老子威胁他，敢退chu就掐死你，还上网公布你不是ji，不是鸭，是鹅。肖咪咪取向一直不清不楚，有时候我们都搞不清指代他时该用他还是她，是什么品zhong，是ji，是鸭，或者丫两个都占，那就是鹅。肖咪咪见我急了，闭嘴不说话。最近我有些怀疑，这tou鹅是不是内jian，shen更半夜总溜chu去，半夜了还发短信，看他跟唐少面前那jiao声卧倒的样子，真jiba哦，真鹅ba像个jian细。鹅是很烦人的，比鸭还烦人，我一点都不烦ji，ji能给我们带来高chao和温暖。高姐又让我们过去打麻将吃饭，我们欣然从命。进门就看见菜刀妹。之前菜刀妹过来找过几次猫，推门见我们在，扭tou便走。高姐拉都拉不住，叹口气：她是一个好女孩，为了她妈就jian守这里…每说到这里，高姐就住嘴，再问她怎么也不说。可今天例外，菜刀妹不仅不走，还跟我们打麻将，让老子一开始就在赢钱，一直赢，心情大好，觉得跟她的过节似乎也没想象的那么大，打了一会儿，她忽然说：法院gen本不受理唐巧珍的案子，城guan行凶是明摆着的，我们要给法院一点压力，去游行，丁香街所有人都参加，你们应该参加。我说不去。她倒竖眉mao问为什么。我说我要痛。她问你哪儿又要痛了。我说：要jiba痛。菜刀妹大怒：你再骂一句。我奇怪地：我骂什么了？我是自摸碰碰和了。此时我自摸一个碰碰对，亮给她看——幺ji和八筒对碰。幺ji、八筒。她粉脸气得煞白，黑漆漆的瞳仁瞪着我，才发现她其实很漂亮，最近不那么太妹了，烟熏妆也不化了，为什么总不穿裙子，我看过你的luoti，tui形超级好，跟李孝利有一拼，可惜了…正胡思luan想，她怒喝一声：你去不去！我问有什么好chu1。她说没好chu1。我说没好chu1就不去，你砍我吧。她想一想：不砍你，会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奇怪

我们在丁香街越发孤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心不在焉地在油条房里看碟，shen夜时时听到唐巧珍长声叹气地唤一声mao主席哎，mao主席他们打人了哎…这段时间，城guan仍以各zhong借口查封了一些店铺，这些都不关我事，法院都说了，这不是拆迁，是正当工商税务检查。拆迁未正式开始，有二十多hu人家，因各zhong违章经营、卫生税务等问题，被查封了去。我知dao，迟早所有的房子将被拆掉，无法改变。

菜刀妹风卷残云地跑来跑去，可是也没用，她不可能每分钟都在丁香街，奇怪得很，那些城guan似乎也摸清了她的规律，大bu分都趁她chu车时才行动。石八斤也常在动wu园，城guan知dao他厉害，也不正面接chu2，等他来，队伍都撤了。石八斤很恼火，总想找三虎单挑，可三虎竟很久没有来。

自此以后，丁香街的人更不理睬我们了，说我们其实是卧底。妈的，肖咪咪最多只是卧倒，哪里是卧底了。顾师傅派小工来cui账，说那次我们集ti理了发，当时说是记账的现在都秋天了，该兑账了。何老四的老婆说上次火锅是免费的，但肖咪咪打烂了一个碗，那碗是镇店之宝，自碗打烂后店里就chu事不断。石八斤有天大清早地敲门，开门后发现他居然牵了几只猴子过来，龇牙咧嘴地要点水喝，我还没说话，那些猴子刷地冲进屋里，发chu乒乒乓乓的声音…我们在丁香街越发孤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心不在焉地在油条房里看碟，shen夜时时听到唐巧珍长声叹气地唤一声mao主席哎，mao主席他们打人了哎…这段时间，城guan仍以各zhong借口查封了一些店铺，这些都不关我事，法院都说了，这不是拆迁，是正当工商税务检查。拆迁未正式开始，有二十多hu人家，因各zhong违章经营、卫生税务等问题，被查封了去。我知dao，迟早所有的房子将被拆掉，无法改变。菜刀妹风卷残云地跑来跑去，可是也没用，她不可能每分钟都在丁香街，奇怪得很，那些城guan似乎也摸清了她的规律，大bu分都趁她chu车时才行动。石八斤也常在动wu园，城guan知dao他厉害，也不正面接chu2，等他来，队伍都撤了。石八斤很恼火，总想找三虎单挑，可三虎竟很久没有来。傻B，单挑，这年代还单挑，你以为你水浒吗？至于巡街队名存实亡，城guan动辄chu动百八十人，还有派chu所压阵，巡街队能zuo的只是见城guan来了，敲一敲锣鼓通风报信，好让大家围观一下而已。张楚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幸好还有高姐，让我们不那么孤独也不那么可耻。她对我们很好，夸我们6400元平方米有yan光，还经常让我们去吃饭，跟小姐们打huan喜麻将，间或也打一下内衣大战。但毕然从不参加，每到此时就借故回油条房。高姐常夸毕呆子，说文化人就是有才，还问要不要姐亲一口你。毕然就会涨红着脸，愤然说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高姐很新奇地问这句什么意思，大丈夫就不食姐来的食吗？毕然就跟她解释，嗟者，呼来唤去之意也。高姐还是不懂，不过一脸崇拜地：姐就是喜huan有才的人，哎，你有没有女朋友？包一tou连忙说自己没有女朋友，还悄悄问高姐这些小姐可不可以…高姐咧着嘴笑：别看她们狼，大bu分卖艺不卖shen的，我也不bi1她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姐还有卖bi1两大行规：一、自愿；二、24岁以上。毕然一直皱着眉tou，此时才稍舒展：君子爱yin，取之有dao，不错不错，高姐颇有当年梁红玉侠ji之举。高姐咦了一声：文化人就是有才，连坐台都说得chu诗来。咦，刚才你说什么玉，我名字里正好也有一个玉字…毕然好为人师，摇tou晃脑地：江南侠ji梁红玉，立岸击鼓战金山，咚咚…咚咚，真他妈的有鼓声，仓促的鼓声，还有凄厉的锣声，高姐一声不好，一推麻将冲chu去了，那些小姐也衣冠不整地拥chu，我心疼地看了看刚刚自摸的八筒，可惜了。带着毕然、包一tou他们向街上走去，最近巡街队神经兮兮的有时连跑过条狗也要敲一下，但还是要围观一下的，职业钉子hu，更要有职业jing1神。我们的脸都被映红了，屋ding上，瘦小的唐巧珍像一个燃烧的火把，右手还高举着一只汽油瓶，空气中响着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可她动也不动，保持着这个姿势，原来竟已烧得碳化了…下面的人yan神空dong地看着，仿佛在he实是不是消防演习。竟然来了二百多号城guan，可没有什么动作，街民们被挡在外圈，也gen本冲不进来。只有瞎子女儿像一tou受伤的小兽嘶哑着要扑上去，高姐死死拉着她，她低tou一咬，高姐吃痛不过放手，瞎女跌跌撞撞摸进房里。高姐气急败坏骂着城guan：死城guan快救人，快拿灭火qi。城guan面无表情看着她，手里虽有灭火qi，可只顾向上看雕像，偶尔互相jiaoliu一下：死了没有？再等一会儿吧，这女人经得烧…那等死踏实了再拆…嘭的一声，唐巧珍右手高举的汽油瓶爆炸了，那只手也砸飞开来，碎骨和碎玻璃片溅在四周，打在脸上很痛，激起来像子弹，围观的群众纷纷倒退，城guan也跟着退。这时房子上的火烧得很大了，我喊巡街队，可这时没有用，有几个反抗的早被打翻在地，剩下的被派chu所干警bi1到街角，武qi早扔了。石八斤被dai上手铐，铐在警车保险杠上，他shenti太大只能蹲在地下，嘴里兀自大骂着，但一句也听不清楚，因为sai了一块很大的mao巾。一个高大的城guan慢慢地走过去：听说你要跟我单挑，我叫三虎。石八斤怒目而视，嘴里仍听不清楚，三虎把mao巾扯下来，石八斤张嘴就骂老子日你妈，抬tui踢向三虎。三虎躲开，cao2起一gen火hua闪闪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