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胆子太大了…三虎一只膀子用绷带吊起,踢着郭代表,大骂你戴眼镜有个鸟用,连拆迁形势都看不清楚,还人大代表,不跟着政府走却带领刁民们反抗,我们赢定了。郭代表满脸都是泥污。自到丁香街,他虽然一直对我们不温不火,但每一次都跟我们站在一起的,哪怕菜刀妹翻脸,整条丁香街都孤立我们,他也没一点歧视。他常提供会议场所,看经费不够还私人拿出5000块,说人民代表为人民,这时候多一块钱,就是多一份对人民的责任。我觉得,这才是真朋友。这时,石八斤看着心急,率队就要强攻,我拉着他:那边有几十个老人小孩,急不得,智取。可智取是一句屁话,总不能再用猴子吧,这厂区里又没有树。拆迁队这时已围好一个防守圈,我们一百多号人哪攻得进去。见拆迁队已开始拆,我只得让石八斤带人攻,不可不攻,拖住对手,不可强攻,不要惹急对手,老人小孩比房子重要。石八斤就带人扔石头,丢烟火,十几个人冲击一下,再退回来…急得石八斤哇哇大叫,让三虎过来单挑。三虎根本不理他,只是盯着郭代表。石八斤攻的时候,我一直在紧急调动智商思考。智商,智商跟情商确实不太一样,老子泡妞时情商就跟水龙头一样,拧开来就用,拧关上就停。可智商就像便秘,它确实在,总挤不出来。想起菜刀妹,她去哪儿了,咦,她不会是内奸吧…一阵急促的喇叭,只见一辆公交车披头散发地疾驰过来,菜刀妹高高地坐在驾驶台上,像开着一艘战列舰。我深知其意大呼快闪开,我们的人闪出一条道。但那些拆迁队员没搞懂深夜怎会有辆公交车大灯四开冲过来,有人举起棒子还想制伏一下,菜刀妹根本不刹车,一脚油门就把那人撞飞,又飞出去一个人。她专挑拆迁队员多的地方开,瞬间就破了那个圆形防守阵。拆迁队毕竟强悍,有七八个身手好的纷纷飞身扑上去挂在驾驶台窗外,用刀棒去戳菜刀妹,菜刀妹单手把盘,另一手把菜刀挥舞得跟泼风似的,那刀法不叫凌厉,而叫疯魔。我从未见过这么不管不顾用菜刀的,不防守只进攻,边砍边戳,还边高分贝喊:砍左手,戳右眼,切下巴,削酒糟鼻,斗鸡眼好讨厌,瞎!瞎!杀!这种吼叫式杀法太扰乱心智,杀就杀,还要污辱对手的五官,这种杀法对拆迁队员的心理是很负面的,有的队员可能因为分神才被砍中——咦,这小泼妇说要砍我左手…结果被砍中右手。有的
郭代表满脸都是泥污。自到丁香街,他虽然一直对我们不温不火,但每一次都跟我们站在一起的,哪怕菜刀妹翻脸,整条丁香街都孤立我们,他也没一点歧视。他常提供会议场所,看经费不够还私人拿出5000块,说人民代表为人民,这时候多一块钱,就是多一份对人民的责任。我觉得,这才是真朋友。
可雷政策和焦同志竟半个多月未通话。拆迁队趁我们情报不灵,屡屡从围墙翻过来得手,我最害怕的巷战,终于来了。拆迁队前两次围剿都从街口正面强攻,被捕鼠器、炮仗阵、平射烟花远程地击退,顾家一战虽败,可尝到甜头,停止正面强攻,开始渗透式巷战。我们虽加强了巡逻,从过去的一队轮值变成了两队共守,一队待命,但总有疏漏。丁香街防线漫长:最外侧是河道,河道内侧是密密的灌林,再内侧,一部分是动物园和汽车总站,另一部分就是假肢厂、豆瓣厂以及一些店的围墙。拆迁队不会打两个国营单位的心思,而假肢厂和豆瓣厂,沦为必争之地。趟河道和穿灌林虽然艰难,总好过正面强攻,墙上有很多铁钉和玻璃渣,拆迁队可以用棍棒打掉,后来为省事直接把棕垫和棉被往墙头一扔,搭梯子就过来了。这半个月每天都有交手,三五天还会爆发一次大战,捕鼠器、三国弩只能起一些牵制作用,为防火灾平射烟花也不能经常用,被迫近搏。我们小心翼翼,可还是有三家房被拆毁,当时大部分人在这边顶住二百多号拆迁队员,那边就冲破何无畏防线。他们很聪明,冲进后只是控制地形不让何无畏反攻,再强拆。还有人还没跑出来,四个人被压成重伤。丁香街共173户人家,大部分还健在,但首度被攻陷是一个不祥的符号。那三家整天哭哭啼啼,给人们带来很大的心理阴影。我们那律师曾代表那三家报案说拆迁队伤人,回来却表示上次顾家之战有四个城管被围殴成重伤,现在刑警队要介入,这案子危险啊得再交点钱…这时候律师有个屁用,吃了原告吃被告,吃了被告吃诬告,最后把客户吃成个大傻帽。刑侦队居然真来了。在派出所带领下进来,走访街民们…我们把他藏起来了,菜刀妹大咧咧地说,何无畏是临时围殴,跟上次他的手被城管铲断是一个性质,何家也是临时性聘用钉子户,跟很多拆迁队员也是一个性质,所以不知人到哪儿去了。我很欣慰,最近菜刀妹跟我们混多了,口才有很大提升,通感和类比都会用,不单单砍砍杀杀。那刑警头是个黑矮中年人,本来气势汹汹,问明菜刀妹身份后,嘿嘿一笑,说姑娘你真会说话。也不生气,竟走了。巷战继续,我们在河道里安了很多倒钩,在灌林里也布下陷阱,但这些招用两三次就不太灵,城管大哥智力其实很高的,用磁铁对付倒钩,开路时先用棍棒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