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之际确有克制之术,这就是素质。何无畏冲他们喊一声:把他带上,跟着我走。那些保镖带着我,向外走去。这时的状态是很古怪的。何无畏控制着唐听山,唐听山又能控制手下那些保镖,那些保镖控制着我,而我等于何无畏心中最重要的证件,于是我又在控制着他。四股力量循环控制着,向院门外缓缓移动。何无畏低声下令:把车开过来,空车等候,唐听山来开车。我知道,这是为了更有效控制局面。宾利车来了,停在门口。何无畏很谨慎,连后备厢都检查。唐听山上去开车,他和我坐后排,在下面用刺刀抵住唐听山的腰。宾利车迅速启动,掉头向镇外开去。经过镇口时,见菜刀妹跟两个保镖在一起。何无畏冷哼一声。菜刀妹也满脸不解。出了镇口,何无畏让唐听山下车。我来开车,他用刺刀抵着,指挥我只管向前开
一直没说话的唐听山叹口气:你杀了他,就更找不到证件了,不管真不见还是假不见,你都不能杀他,他的命还没那些证件值钱。
何无畏哈哈大笑:你也演戏,我要杀他,你便不干,你俩是同伙…。开了一段,把车扔在树林里,往下走,到了河边。打了一个呼哨,一条船飞快过来,带着我上了船。何无畏一定认为自己计划很周密。他对唐听山说过,报警就杀了我。而唐听山跟我算同伙,不敢让他杀掉我。我又是知道证件在哪里,他控制了我,就控制了证件。现在,他就在船上审问我。还点了一支烟,志在必得。他说:交出来吧,你是这帮人的头儿,知道证件在哪里。我一脸真诚地说:真的不见了。他冷笑着:我亲耳听见你跟唐听山交易的,你要不知道,拿什么跟他交易。你见我出来,就假装带到厕所里,可你早知道那里早没有了包包,转移视线。我有些奇怪:我怎么知道那里早没有包包?何无畏得意地笑笑: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昨晚你把我搬来搬去,其实我已经醒了,你狗东西还毛手毛脚把老子的脑壳在床沿上磕了几次,现在还痛的…不说这个了,后来你还来取我身上的包包,那真包包在我身上背过那么久,睡觉都不离身,外人看不出来,你一动,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当时怀疑你动了手脚的。我手脚被捆,不能声张,听见你跑来跑去,那些猪在哼哼,晚上它们是睡觉的,哼哼就是有人在打搅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把证件藏在猪圈附近,哈哈,我聪明吧…何无畏竟知道真包藏在厕所里,我心中一动,赶紧奉承:你是侦察兵,这一路上我是领教了的。何无畏最爱听奉承话,很是开心,还问我抽不抽烟,气氛一时好起来。他话匣子打开,继续说:老子想趁你们不备把绳子弄开,悄悄把包包拿走,等你再去拿时一看,傻了眼,哈哈,那才叫真的不见了、不见了。可菜刀妹绑的绳子还真紧,还懂得系反扣,抓小偷还是有一些经验的。老子回忆当年连长教的办法,整来整去直到警察来了,才刚刚把绳子解开,赶紧躲起来,那些警察肯定冲你们去的,检查也不仔细,就算是仔细也找不到我,我是谁,当年全军侦察兵比武第四名,有一次藏在洞里…我心里发急,打断他:别跑题,后来呢?何无畏愣了愣:老子想说就说,这些机密本不该跟你说的,告诉你是因为老子现在心情好。转过头去吸烟。我大肆说了很多无耻的奉承话。他才又说起来:老子心情好,而且要让你明白侦察兵是怎样炼成的…当时你们被带走了,我又等了好一会儿,等一会儿一是为了听听动静,二是为了恢复体力,加之菜刀妹把手绑得酸麻了,那一刀拍在我脑壳上还是很晕,咦,你说她怎么会把菜刀耍得那么好。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又等了一会儿,拿了包就得快速转移,要想明白路线,所以我想了一会儿才走到猪圈那里。那些猪很不乐意,到处拱地。我一看不是藏在这里,抬头看吊脚厕所,就上去了。厕所里有几个粪桶,我找最大那个,用木棍挑上一挑,好臭…但是有包包。老子太高兴了,可刚刚拿出来,闻到什么,就晕倒了。醒过来,包包不见了,而你正在跟唐听山说什么电脑即时交易。他突然想起,一脸狰狞:跟上次丁香街一样,我爸就是被这气体麻翻再害死的,早知道你狗日的不是好东西,老子要掐死你。真上来掐我。此时我呼吸不畅,可脑中一片疑云,云中全是电闪雷鸣。何无畏找到包包,又被麻翻,气体又跟丁香街那次一个路子,麻倒何无畏的人显然是拿走包包的人,他一直盯着我们,我们毫无察觉,可他是谁。我挣扎着说了句:我知道包包在哪里。他猛地松手:说,房子是我爸的念想,老子等找到证件后,再掐死你,快说,证件在哪里?我看着他,慢慢地说要让他明白:你是在我被带走后拿包包的,你刚拿到就被麻翻,可我那时在派出所,没时间麻翻你。所以拿走包包的另有其人。何无畏听到另有其人,也愣了愣,但旋即说:就算另外有什么人,也是你同伙,我也不相信这七个人都是坏的,比如石八斤我就相信他。你和同伙合起来在给石八斤演戏,假装一起被派出所带走,再由菜刀妹中途跑回来取包包。我打断他:谁叛变都可能,但菜刀妹不会。何无畏:刚才就看到她跟唐听山保镖坐在镇口,对了,麻倒我的也许是个女人,也许就是菜刀妹…我知道他误会菜刀妹了,菜刀妹跟保镖坐在一起是因为被绑架了,而何无畏显然是在我跟唐听山说电脑即时转账时才醒过来,之前并不清楚。可是我内心激动,大声问:你为什么觉得那麻倒你的可能是个女人,而不是男人?何无畏歪头想一想:不知道,反正感觉是个
唐听山怒:我怎会是演戏。转而向我,面色阴郁:你到底把证件藏在哪里了,我总有办法让你说出来的。
我无奈地:虽然我很不想把证件交给你,但还是要说,证件确实在厕所里,只是不见了。
唐听山点点头:姑妄听之,姑妄信之,我也不管你刚才到底藏在哪里,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证件在哪里,我的人刚刚在路上一个个查了,那几个人身上都没有证件,就凭他们也不可能掌握这么重要的东西,只有你,你把它交出来吧,不要再演戏了。
我百口莫辩:我怎么可能在演戏,我演什么戏,证件确实在这里,我也把你带到这里,只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