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他问。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笑。她记不起昨天晚上的事了,手上插着输液的管子。她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站着也是满不在乎的。她觉得虚弱,脸上的皮肤干干的,头发散乱。她躲着他的目光,抿了抿嘴唇,希望它们滋润一些。他一直盯着她,站在她的床头,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想笑,并且有吻她的欲望。
这时一个医生走进来,挨着病床查问。医生翻了翻她的病历,询问了几句就走了。
方骆俯下身,对着她的脸蛋,他说小乔,你酒精过敏还敢喝酒?他嘿了一声,有点儿咬牙切齿地说,你可真牛。
她想解释说我以为喝两杯啤酒不会有事,但是他离她太近了,他的关怀离她太近了,她觉得心里一热,什么话也没说,赶紧把头偏到了旁边。
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头埋在床边打瞌睡。乔英伦注意到她的床边也有一张凳子,大概昨天晚上他就坐在上面。
她转过头去看他,他站在门边和医生说话,他连这样站着的时候,也是满不在乎的。
她想笑,心里却有点酸酸的。上一次有人守在床边是什么时候,八岁,还是九岁?总之,从那以后,她就自己面对这样的床位,乔家的大人再也不守在她的身边了。
下午三点,最后一瓶药输完了,方骆办完手续,扶着她离开了医院。
他们坐在出租车里,她用手梳理着头发,他看着她,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她的膝盖上:"别动。"
他逗她,接着笑起来。她嗔怪地看他一眼,继续把辫子扎好。
她已经无所谓脸色的好坏,反正他都看了一天。头发扎起来让她感觉舒服,阳光强烈,这是她喜欢的。
方骆的手机响了,是张立打来的,他问方骆在哪儿?方骆说在车上,他问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方骆说喝醉了,被送进了医院。张立问谁进了医院,方骆笑着看了看乔英伦,乔英伦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说一个老大爷。
张立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挂吧挂吧,方便的时候再联系。
方骆从口袋里摸出名片看着,对乔英伦说:"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到派出所。"
"干什么?"
"拿钥匙。"
"拿什么钥匙?"
"你家的。"
"对了,"她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撬门。"
"那门呢?"
"交给警察叔叔了。"
她笑了,他也笑了,问:"你笑什么?"
"笑你。"
"我可笑吗?"
"可笑。"
他突然搂住她,在她耳边说:"我爱你,小乔。"
她的脸一下红了,在他怀里不知如何回答。
他快活地说:"你的脸色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