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掉皮鞋,上床躺下。朝阳台的窗子开着,阳光照得屋里亮堂堂的。我并不觉得困。我睡下时想必已是三点半,乐队在六点把我吵醒了。我下巴的两侧感到疼痛。我用手指摸摸疼痛的地方。该死的科恩。他第一次受到了欺侮就应该打人,然后走掉。他是那么深信勃莱特在爱他。他要待下去,以为忠实的爱情会征服一切。有人来敲门了。
“进来。”
是比尔和迈克。他们在床上坐下。
“把牛赶进牛栏,很精彩,”比尔说。“很精彩、”
“嗨,你难道没在那边?”迈克问。“按铃叫人送些啤酒来,比尔。”
“今儿早晨真带劲儿!”比尔说。他抹了下脸。“我的上帝!真带劲儿!可我们的好杰克躺在这儿。好杰克啊,活的练拳沙袋。”
“斗牛场里出了什么事?”
“上帝!”比尔说“出了什么事,迈克?”
“那些牛冲进场子,”迈克说。“人们就在它们前面跑,有一个家伙绊倒了,接着倒了一大片。”
“可牛群都冲进去,踏过他们的身子,”比尔说。
“我听见他们叫喊。”
“那是埃德娜,”比尔说。
“有人不断地从人群里跑出来,挥舞他们的衬衫。”
“有头公牛沿着第一排座位前的栅栏跑,见人就挑。”
“大约有二十个家伙送医院去了,”迈克说。
“今儿早晨真带劲儿!”比尔说。“多管闲事的警察把那些想自己投身在牛角下自杀的人陆续地都逮起来了。”
“最后是犍牛把它们引进去的,”迈克说。
“延续了一个来钟头。”
“实际上只有一刻钟左右,”迈克反驳说。
“去你的吧,”比尔说。“你参加打架去了。我可认为有两个半钟头。”
“啤酒还没来吗?”迈克问。
“你们把可爱的埃德娜怎么啦?”
“我们刚送她回家。她上床了。”
“她喜欢看吗?”
“非常喜欢。我们告诉她天天早晨如此,”
“给了她很深刻的印象,”迈克说。
“她要我们也下斗牛场去,”比尔说。“她喜欢惊险场面。”
“我说,这样对我的债主们很不利,”迈克说。
“今儿早晨真带劲儿,”比尔说。“夜里也带劲儿!”
“你的下巴怎么样,杰克?”迈克问。
“痛着呢,”我说。
比尔笑了。
“你为什么不拿椅子揍他呢?”
“你说得倒好听,”迈克说。“你在的话也会把你打得晕过去。我没看见他怎么揍我的。我回想起来,只看见他站在我前面,突然间我就坐在马路上了,杰克躺在桌子底下。”
“后来他上哪儿去啦?”我问。
“她来了,”迈克说。“这位漂亮的小姐拿啤酒来了。”
侍女把放啤酒瓶和玻璃杯的托盘放在桌上。
“再去拿三瓶来,”迈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