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聂虎从兜里掏一个瓷瓶：“这是聂家的毒药，十日封。你喝下去。等事儿了了，是误会，我当着聂家上下给你磕赔罪。算你让我三刀六，只要我不死，我们以后也还是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要是不喝…”

聂虎说：“哥，你觉得那个姓王的可信么？万一他是齐家人怎么办？”

我和聂麟何其相似？

聂麟辩解：“他的事情，我知一些。王魂和王图刚刚发生了冲突…”

“尤其白骨城，要是光凭咱们自己，算把人拼光了，能跑来是万幸啦！可是王魂几番算计之后，竟然把塔都给葬了。你说他不是天策齐家的人，谁信哪？”

如果，聂虎来跟我虚与委蛇，百般试探，我还能找到机会反将一军。可是，他这么直截了当的问来，反倒把我难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聂虎忽然刀来，压在了自己的脖上。

“你想什么？”

“怎么不可能？”聂虎低声：“他早不现，晚不现，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还不让人怀疑？”

我的命运等于被装在了棺材里，一辈都得为了黄泉钱，拼死搏杀，经历过的那些生生死死，也无非是让自己多活几年。

我摆着那个桌上瓷瓶：“你怀疑我是暗？不是怀疑我是死士么？如果，我真是齐家人，算喝了这瓶药，该动手时也绝对不会糊。”

“谢谢！”聂麟的圈已经泛起了红边儿。

我还有自己的自由，他却只能躺在棺材里慢慢腐朽。

我拿起桌上瓶一饮而尽，把空瓶摔在了地上：“这回相信了？”

我拍了拍聂麟的肩膀：“我期待看到你为自己而活的那一天。”

聂麟呢？他的一生也一样被装在棺材里，只不过，他的那棺材叫家族。

聂虎红着：“我也没办法，只能赌一赌了。你喝还是不喝？”

聂麟不由得沉默了下去，聂虎趁打铁似的说：“你不觉得王魂跟齐家人像么？你看看他在漠北得那些个事儿。哪一件不在他掌握之中？”

无意之间把他们的对话全都听在了耳里。

聂麟的泪终于了下来。

“哥----，这是为了聂家，你听我一回吧！”聂虎吼：“谁都不许放，谁放我立刻死在你们面前。”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

“冲突？”聂虎敲着手：“有冲突又怎么样？齐家，王家之间的冲突还少么？王家被他们坑死的英，一个手都数不过来。你怎么知，王魂不是齐家的暗？齐家布的局，哪一回是临时起意？最长的一局，甚至整整布了二十年。”

我转看向了聂麟，后者脸上已经憋红丝，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话来。

“嗯？”我倒是先愣住了。

不但会直接中断我和聂家的合作，甚至会让对方更加怀疑我的份。万一有人推波助澜，聂家反过来对付我，那我更被动了。

我看着那个背负着家族命运的人，一时之间竟然觉得与他同病相怜。

聂虎一挥手，十几个聂家箭士顿时闯了来，举箭指向我全要害。

“你说这话，我相信。但是，齐家的暗很多连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暗。常言‘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聂家不敢赌，也赌不起。”聂虎的一番话，把聂麟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钻去。

聂虎看了看地上的碎瓶，向我鞠一躬：“兄弟，对不住了！”

聂虎拍着脯：“这件事儿，给我办。你什么都别。”

被对方误会还没有辩驳的可能。我从以来没遇见过这么憋屈的事情，我狠狠的握了握拳：“我郑重告诉你，我跟齐家没有任何关系！”

聂麟一个没拦住，聂虎冲了来站在我面前：“王兄弟，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直说了吧！我怀疑你是齐家人。”

聂麟终于被说动了：“可是，我们要是不靠王魂，说不定连秘葬的位置都找不到。而且，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齐家人。”

“应该不可能吧？”聂麟的话里明显带着迟疑。

聂麟顿时火了：“你们这是什么？把箭给我放下。”

我了一气：“有什么话直说！”

“这…”聂麟怔住了。

在这么个只有**十平的客房里，算我想躲，也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