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悟

自从听经初始莫问就一直gan觉憋闷，这zhong憋闷并不是来自于经文本shen的生涩，而是源于玄yang子缓慢的语速，他始终无法适应玄yang子缓慢的语速和讲经时没有停顿的长篇直述。

圣人有语“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在莫问看来听经和治学的dao理是一样的，都必须领会其中神髓，他也的确zuo到了这一点，对于上清经和易经认真听仔细想。但是玄yang子的shen意是藏在经文之外的，难以自经书中寻找答案，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令得莫问开始烦躁，烦躁之下开始厌恶玄yang子缓慢的诵经声，后来甚至开始厌恶玄yang子本人，既然是奉祖师神谕教授经文，就应该耐心阐解，悉心教导，半死不活形同chu殡哀乐一般哼唧了这些时日，实在是太没来由，若是七位准徒能自悟玄妙，哪里还要你这老鳖在这里故作高shen。

虽然莫问心中的烦躁和憋闷极为qiang烈，但是多年以来养成的尊师重dao，和善中庸的心xing还是促使他qiang忍烦躁耐心听经，与此同时在心中反省自己对玄yang子的腹诽，暗骂授业尊长不是为人之dao，玄yang子shen为无量山掌教，绝不会故弄玄虚假装高shen，他如此念经一定大有shen意，只是自己没有开悟，难以领会其中玄妙。

这两zhong截然相反的想法在莫问脑海中并存，一时gan觉玄yang子用心良苦值得敬重，一时又gan觉他dao貌岸然误人子弟，心中所想最终在yan神之中ti现了chu来，一时挑眉怒视，一时愧疚自惭。

随后几天，莫问一直chu1于这zhong状态中，众人睡醒之后嬉笑如常，而他听经过后如同大病，心中烦闷之下与众人jiao谈越来越少，晚饭过后早早chui灯上床，彻夜辗转，难以入眠。

第二十九天，莫问终于an捺不住心中的憋闷，zuochu了决定，他决定仿照他人睡觉，不再听经，也不再在玄yang子讲经过后起shen相送，让玄yang子的讲经变成自说自话，将最后一名上清准徒也讲睡了，看他玄yang子如何向祖师jiao代。

打定主意之后莫问闭上了yan睛，一心想要入睡，可是他一直没能睡着，玄yang子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讲经，他gen本zuo不到置若罔闻。

烦躁之下莫问猛然睁开了yan睛，怒视着玄yang子，他此时最想zuo的事情是走上前去将玄yang子踹倒在地，以xie多日以来憋在心中的闷气，哪怕被无量山众人痛打一顿撵chu山门也在所不惜。

不过他最终没有那么zuo，因为就在他睁yan怒视玄yang子之际，玄yang子睁开yan睛冲其缓缓摇tou。

四目相接，莫问自玄yang子的yan中看到了长者的仁厚宽宏和爱才之心，这一yan神令他顿生三伏酷暑偶遇静心清风之gan，心中烦躁一扫而空，心平气和，耳目清明。

平和之下莫问进入了一zhong他先前从未进入过的状态，安静祥和，心中无wu又心存万wu，进入这zhong状态之后他最先听到的是殿内众人的呼xi声，他注意到众人的呼xi与先前大为不同，不但气息轻柔，呼xi节奏也变的很是缓慢。

莫问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玄yang子是在讲授经文的同时，以其特有的语速调整众人的呼xi，呼xi吐纳是修行的入门功课，玄yang子本ti为长寿gui类，gui息之法无疑是最适合修dao众人的呼xi方法。

困扰他将近一月的难题终于揭开，莫问顿gan惭愧无地，先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睡着是优于众人，未曾想是劣于众人。还有便是先前一直对玄yang子腹诽不断，愧对长者一片良苦用心。

恰好此时玄yang子一遍经文即将讲完，讲到最后几字时玄yang子悄然加快了语速，经文毕了，熟睡中的六人陡然醒转，咳嗽连连。

“连日听经定然疲乏，暂歇一日，天枢子留下。”玄yang子冲惊醒的众人摆了摆手。

众人定神过后冲玄yang子稽首谢师，疑惑的看了莫问一yan之后纷纷chu殿。

“无量天尊，晚辈愚钝。”莫问冲玄yang子稽首行礼，行的是最高规格的躬shen礼，先前若不是玄yang子睁yan摇tou将他点醒，此时他定然还chu1于混沌之中。

“何愚之有？”玄yang子平静发问。

“dao长诵经之际暗授我等吐纳之法，晚辈愚钝，不窥其妙，竟晚于诸位同门半月之多，期间甚至数度腹诽dao长，天枢子枉读圣贤书典，有亏zuo人本真。”莫问如实回答。

“你可知老dao为何单独留你？”玄yang子对于莫问先前之言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