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皱眉：“给他们什么希望？”

“不错，这事就怕裹挟，相当多的豪族对我大明颇有抱怨，可是他们未必活不下去，也不会铤而走险，可是一旦战火蔓延开来，这些人说不准当真反了也不是不可能。却是不知程大人还有什么见？”

………

郝风楼抿嘴一笑，对这个程县令倒是有些刮目相看，这家伙虽然废话多，倒是颇有许多前瞻，不但熟识地方，还他娘的谙人心，郝风楼：“程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海防和谅山应当如何？”

“不过下最要的是稳住北，趾遍地的豪族和百姓都是蠢蠢动，他们此时不动，只是在等，且看朝廷剿的成败，一旦朝廷剿不成，怕也要生二心来。况且他们也是担心，若是官军胜了，倒也罢了，可是一旦官军兵败如山倒，那么民变势必蔓延，他们是有家有业的人，能到何去？到时候少不得要被变民裹挟，人人争党了。”

而这时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这些人不带着自己的家关避难那才怪了。

当这些人的家命和谅山捆绑起来，对郝家又何尝没有好？

程县令：“郝大人曾在谅山关，拒敌十万，火铳手以一克百，战功彪炳，这些事迹早在安南传，所以在许多人里，在谅山关以北便是无忧之地。假若这个时候，侯爷能开了谅山关，命火铳队上关巡守，并且邀人关避难，只怕到时这些人要携家带，纷纷关避难了。若是大人再分发土地，使他们在谅山兴建宅院，那么这些人枕无忧，又怎么会去从贼？”

只要他们在谅山，那么就不会反，不担心他们煽动民变，也不担心他们暗中资贼。更重要的是，这个情形倒有些像是租界，由于四都是战，那些富人甚至于军阀纷纷带着财和家小躲租借中避难，其实也正因为如此，却是大大的促使了租借的繁荣，富人扎堆的地方，终究比贫民窟要好的多。这对谅山来说，助益也是极大，谁不希望自己的封地里多一富人，更不必说这数万掌握了几乎大半个安南财富的家伙。

程县令苦笑：“其实这事和侯爷，和下官都没有关系，咱们作上观就好了，下各卫已经调兵去剿，咱们却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一方面，侯爷的兵不多，即便是调，也调不几个，于事无补；另一方面，即便大人调，怕也远救不了近火，侯爷只要及早好准备也就是了，其他的事不必理会。”

郝风楼顿时明白了，谅山在世人里是最为安全的，只要去便可躲避战火。那些个士绅豪族无论是心向大明还是心向叛军，他们是有家有业的人，料来是稳妥为上，不愿意牵涉这战之中，因为无论倒向哪一边，都可能葬送自己的家族。

程县令苦笑：“其实还有一件事，不知下官当讲不当讲。”

郝风楼盯着程县令，不由笑了，：“程大人妙策，此事甚好，我立即修书家父，请他来筹办此事。”

趾能守几日？在趾人看来，咱们是外人；在朝廷看来，咱们这些人是罪臣和罪官，可是咱们自己看自己呢？嘿…下怕是都已经相互将对方视为寇仇了，你不死，他就要死，你不获罪，你不承担系，他就要获罪，就要承担系。”

程县令微微一笑：“这个倒是容易，给他们希望。只要让他们知，无论反贼若何也能护住他们的家命，而恰恰相反，一旦他们从贼，就可能尸骨无存，那么他们就不会反，只要稳定住了人心，咱们就还能在趾站住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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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一分豪族和士绅想来是极为必要，若是稳不住，那么趾从此永无宁日。

郝风楼皱眉，这也是他最担心的，若是整个趾都推到了大明的对立面，到了那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即便明军胜了，行扫，可是今日扫这里，明日那里反了，能安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