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丫环,对赵长卿道“你二舅母早就是个不着调的,如今这年纪大了,不说安分过日子,倒越发糊涂了。”
赵长卿抱怨道“母亲不知道二舅母的口气,当着我还一口一个将军府少‘奶’‘奶’,真是气死个人。我跟楚哥哥还没定亲呢,她就这样,叫楚夫人知道了,还得以为咱家的亲戚都似二舅母这样的呢。”
凌氏脸‘色’一沉,‘摸’‘摸’闺‘女’细致的脸颊“待我见了你二舅母,定要好生给她提个醒!就是我出去,别人说起你这亲事来,我还得谦虚几句,没见过她这样的,只嫌沾光沾的少!”
赵长卿问“母亲,二姐姐如何了?”
凌氏叹“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在家里养着,我看她恹恹的,你大舅母背地里总是掉泪,又不敢叫你二姐姐看见,倒惹得她伤心。还是你四妹妹能干,这个年纪就知道帮着你大舅母料理家事,宽慰你二姐姐。过些日子就好了。”
赵长卿便没再多问。
倒是凌二太太,上午翻天覆地的闹了一场,晚上得了儿子的准信儿,立刻转悲为喜。
凌腾道“我问过林兄了。林兄说先时林伯父活着的时候,的确是给他定过这‘门’亲事。那会儿,林兄姑家,就是邵家,还没这样富贵。后来,林伯父过逝,林家家境慢慢‘逼’仄,邵家却是越过越好,发了财。邵家早就不乐意这亲事,林太太前年病的时候,林兄上‘门’借银子,倒把林兄当叫‘花’子一样拿了十两银子打发。林兄当时气不过,与邵家就退了亲的。只是邵家也没料到林兄这会儿就中了秀才,觉着他是有前程的人,又想继续这桩亲事。林兄同我说了,他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林太太已经开始打点聘礼,只怕不大丰厚,还请咱家别介意。这就要请媒人上‘门’提亲的。”
“竟有邵家这没廉耻的东西!”凌二太太先骂了一句,复又欢喜道“我就知道皓哥儿不是那等小人,就是林太太的人品,我也是信得过的。早些定亲也好,省得叫那些小人再传谣言,倒耽搁了皓哥儿的前程。”
凌腾一笑,问“我姐好了吧?”
“好了好了,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凌二太太满面欢喜,想到前世,到底不好意思,道“我听说邵家是有名的富户,咱家与林家毕竟无媒无聘的,皓哥儿还能坚守信诺,可见是再好不过的人品!”
“娘以后有事也莫着急上火,只管叫人找我回来商量就是了。”
凌二太太笑应了。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待林家要送聘礼的前夕,凌二太太给凌三姐气得个头晕脑胀,狠狠的往凌三姐身上拍了两下子,恨声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啊!”凌三姐低头嘟囔“我那天就是气狠了。”
“气狠了?你就气死了也不能摔那东西啊!”凌二太太骂道。
凌二舅正在试新做的袍子,闻言隔屋道“怎么了?别有事没事就骂三姐儿。”明天就定亲了呢。
“我是没法子了!”凌二太太怒喊丈夫“你赶紧过来看你闺‘女’做的好事吧!”
非但凌二舅过去凌三姐的屋子,凌腾也一并去了,凌二太太拿着个装碎‘玉’的匣子道“看看!看看吧!这死丫头把人家林太太给的祖传的‘玉’镯摔了!”当时林太太给了,凌二太太原是自己收着的。后来林皓出息中了秀才,凌二太太便把这镯子给了闺‘女’自己妥当收着。
凌二舅亦大惊失‘色’,连忙问“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
凌三姐儿低声道“就是那天,我听娘说林家早有别的亲事,一生气就摔了。”
凌二太太又给了她身上两巴掌,气道“就算亲事不成,这东西也该还给人家!你怎么敢摔了它!”
“我,我…”凌三姐嚅嚅的说不出话。气头上哪里想得了这么多,反正已经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