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叫丫环去端给凌二姐预留的晚饭出来,凌二姐洗了手,慢调斯理的吃起饭来。凌大太太道“以后再去,身上带几块点心,饿了好垫补一二。”
凌二姐笑“娘快别说了,笑都笑死人了,哪里有上工带点心的。再说,铺子里一直忙,也没空吃点心。有一回我带了几蕃薯去烤!放炉台上就忘了,等想起来,早烤成糊巴蛋了!”凌二姐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惹得凌大太太、凌大舅也笑了。
待用过晚饭,凌二姐跟凌大舅要了些纸,回自己屋里练字了。
凌四姐也略识几个字,只是写得不怎么样,见凌二姐如今天天练字,凌四姐问“二姐,你这真是要发奋了啊!”她姐是与以前不同了,如今赵长卿每月给凌二姐一两银子,凌二姐拿到第一个月工钱的时候,高兴的给家里买了八样果子,又给凌四姐买了支绢‘花’儿,结果,一下子‘花’个‘精’光。但,凌二姐就是与以前不同了,凌四姐不大说得上来。譬如,以往凌二姐无非的翻书打发时间,其实字也认不大全,凌二姐向来是跳着看,连带猜字,看得懂看不懂的就瞎看,从未这样正尔八经的晚上习过字。
凌二姐笑“以前小时候零星学过几个字,后来爹爹有空也教过咱们一些,也不过认得千把字,写得也不成。如今有空练练也好,识字可是一‘门’大学问,铺子里那许多的‘药’材,有些名儿我都认不全,哪里好说是在‘药’铺子里干活的?你有空也多写一写,以后管家理事,起码账要会记啊。”
凌四姐一笑,半支着头只管认真的看姐姐习字,不觉便失了神。
凌大太太与凌大舅商量“平安寺的香火是最灵的,赶明儿年礼收拾好了,咱们一并给妹妹送去,我跟妹妹商量商量,要不去平安寺捐一笔香火银子,给二姐儿和卿丫头烧几柱高香。”
凌大舅闷声道“求姻缘,该去月老祠烧吧。”
凌大太太想一想“这也是。”又叹气“你说咱家是哪儿风水不对还是怎的?咱们家的闺‘女’,不敢说千好万好,也都是再正经不过的闺‘女’,怎么总这样不顺呢。连带着卿丫头,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凌二太太去庙里的事,凌大太太半分不同情她。只是碍于凌腾,平日间不说罢了。
凌大太太叹气,殊不知凌氏也想叹气,过了腊八,一家子去朱家送年礼。袁氏就与凌氏打听“有位许举人,妹妹认不认得?”
“许举人?”凌氏认识的许举人不多,唯有个杀千刀的许涣罢了。只是好端端的,袁氏怎么倒打听起许涣来。
袁氏笑“说来阿庆同许举人在官学也是同窗,上回他们还一道去府城秋闱,结果只有人家许举人榜上有名。我问了阿庆,许举人才学是极好的。只是有一样,听说先前跟姑家表妹有了亲事,不知何事和离了?有人跟咱们曦姐儿说亲,说的就是这位许举人。我打听了,先前许举人娶的就是妹妹娘家大哥家的闺‘女’,若跟别人打听不知能不能打听个实在,还请妹妹如实相告呢。”
凌氏原不喜在外说人是非,可袁氏问到她跟前,凌二姐毕竟是凌氏的亲外甥‘女’,何况许涣薄情寡义,很令人恼怒,凌氏便将许涣做的那些个‘混’账事一五一十的同袁氏说了。
凌氏回家后还恶狠狠道“这么快就搭上了朱家,想得倒美!”
赵长卿笑“母亲何必为这个生气,要我说,曦姐姐这亲事,十之八\\九了。”
“不能吧,我都把许涣的事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