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太的话同赵老太太、凌氏说了,两人都十分喜悦,凌氏老话重提,道“当初我生长卿之前,就梦到好大一棵树,高耸到云间。老爷时常说是吉兆,我也觉着兆头好,如今可不就是应了那梦。”
赵老太太也难得卖起瓜来,笑“是啊。小时候就伶俐,我见了多少孩子都没长卿这样聪明,什么事情一教就会。如今最难得是亲家的罪也赎了,功名也恢复了,就是孙‘女’婿的功名,也有了。说起来,秀才虽普通,孙‘女’婿中秀才的年龄跟阿白是一样的,只是因故耽搁这几年,灵‘性’还在的。我看长卿就是好命。”如今赵老太太的底气也足了,关键是自家长孙也中了秀才,就敢说秀才功名普通了。
凌氏笑“是啊,长卿他爹是六品官,别人说起我来,就羡慕的了不得,说我有福,说老太太教子有方。只是咱们也没得个恭人做做,长卿如今也吃上朝廷的俸禄了,跟他爹一个级别。”‘女’人的诰命同男人的官职不同,诰命都是另外请封的。赵勇倒也想为母亲妻子请封诰命,只是做官有做官的难处,如赵勇,他连往上递折子的资格都没有,如何能给家中老娘老婆请封诰命呢。想到夏家脱罪都是因她闺‘女’立下战功,凌氏愈发得意,只是她如今人到中年,自有心机,并不因要捧闺‘女’就贬低夏家。
赵老太太笑“这样的大喜事,跟亲戚们都说一声吧,也一起欢喜欢喜。”
闺‘女’这般有出息,凌氏眉眼灿烂,笑“我正要跟母亲商量,咱们想到一处去了。”说着又叫了白婆子和来福进来,让他们去各亲戚家报喜。其实主要就是赵老太太的娘家和凌氏的娘家。
凌氏的娘家简单,离得也近。就是朱家要跑的人家多,尤其现在朱家在外做官的各房都回乡守孝,孙辈去岁就出了孝,各自出去再谋前程不提。儿子一辈的,依旧在孝中,朱老太太兄弟十个,嫁在本地的妹妹也有一家,都得知会到了的。
凌太爷凌老太太听了都是欢喜无限,还破例给了赏封。凌大太太正因事烦恼,知道赵长卿的喜事也笑了,奉承婆婆道“长卿这孩子,早就有出息。就是她婆家,也是极好的。亲家老爷是正经的举人,外甥‘女’婿也是秀才,以后考个功名,长卿享一辈子的福。”
凌二太太皮笑‘肉’不笑,道“这夏家当真是好运道,娶了长卿,便事事如意了。”不客气的说,赵长卿能有今日还多亏了她,要不是小时候她所赵长卿气晕,哪里能平白有了这等神力!哎,可叹赵长卿那小蹄子,吃水已忘挖井人哪!
凌二太太‘阴’阳怪气的,凌老太太极是不耐烦她,道“你有空多念几遍经,给孩子积积福,三姐儿的运道也能好些!”当初若不是这败家娘们儿使坏,孙子跟外孙‘女’便是天作之合!修来这等败家婆娘,一家子的好运都给她折腾没了!
凌二太太刚要辩白一二,凌老太太道“你们院子也快修好了,回你们家自过去吧,也叫我清静几日!”
凌腾晚上回家听说此事,只道“明日我去夏家看一看,也给夏老爷贺喜。”
凌二太太狐疑,悄悄问儿子“你莫不是还没忘了那丫头!”
凌腾微恼“母亲这是什么话。”
凌二太太叹口气,已无傍晚在公婆妯娌面前的意气,道“能有什么话?你这老大不小的,多少人给你说亲,你都不应。还有你姐姐…我这儿养的哪儿是儿‘女’,分明是上辈子的冤家!哼!二姐儿那蹄子,平日里看着老实疙瘩一般,不想这般有手段,竟然勾搭上了林旭!你说,他们不会早有来往,就背着你姐姐那个傻实在吧!”说到这事,凌二太太便满肚子的火气。
凌腾说话素来中肯,道“阿旭是什么样的人,娘难道不知?先时他一意科举,除了念书就是念书,怎会生出此心?何况我们一道在甘肃府将将两年,他如何能与二姐姐有‘私’?只是林太太身子不大好,时常去卿妹妹‘药’堂看病,如今妹夫去军中效力,她那‘药’堂人手紧,二姐姐少不得要帮忙的,这才渐渐熟悉起来。”叹口气,凌腾道“娘别只顾着说酸话,你想一想,若此事成了,别的不说,二姐姐不是刻薄人,大妞妞跟着亲姨妈,不比跟着别的继母要日子好过。”
凌二太太气犹不顺,咬牙道“这叫外人知道,要怎么说你姐姐呢!”
凌腾道“我只不知姐姐要嫁何等样人才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