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的嫁妆,偏生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差子,你姐姐是百口莫辩哪。”夏少卿叹道“原本好端端的一桩事,闹到现在实伤情分。又叫你媳‘妇’受了委屈。”
夏文温声道“这哪里说得上委屈不委屈的,咱们不是外处。我回家听说此事,担心伯娘生媳‘妇’的气,特意过来跟伯娘请罪。”
夏少卿道“别这样说,你这媳‘妇’娶得好,真得难得,旺夫旺家。你们与苏家的情分,那是患难之情,非同一般,何况苏探‘花’我也瞧着极好的。就是苏先生,那是你媳‘妇’的先生,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生之情,如同父子,好比母‘女’。别说苏家没错,就算苏家有错,若你媳‘妇’听任你伯娘说苏家的不是只知唯唯诺诺,反是有限了。”看来夏家与苏家关系匪浅啊。什么师生父子,若还信这一套,夏少卿‘混’不到今天。只是,他不是个没眼力的人,赵长卿都能为苏家同夏恭人翻脸,那么起码说明在赵长卿眼里心里,苏家于她更为亲近。夏文都亲自来了,夏少卿也不会愿意将两家关系搞僵。他已经老了,夏文还年轻,莫欺少年穷的道理,夏少卿是明白的。
这伯侄二人,一人老狐狸,一人亦圆滑,和和气气的将事说开,便罢了。
自然,送走夏文后,夏少卿难道去说老妻两句“咱们自己在家念叨念叨便罢了,何必把事拿到外头去说?”
夏恭人气的,回家喝了两剂宁神散都不管用,捶着‘胸’口道“本就是苏家贪得无厌,得寸进尺,还不许人说了?亏得我们平日里那样提携阿文他们夫妻,这瞅着苏家要攀上高枝,立刻就给我脸子看。亏得他们还没飞黄腾达呢,不然,他们眼里还有谁?”
夏少卿道“文哥儿他媳‘妇’与苏家本就不是一般的‘交’情,你这样上‘门’子,岂不是自讨没趣?何必把脸撕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苏恭人气得眼中泪光闪烁“我那大嫂,说是泼辣些,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那姓苏的,亏得他还是大夫,怎么一点仁心都没有,把我大嫂脸都‘抽’紫了,肿得老高,牙都掉了两颗。我去看她时,话都说不清楚。还有那苏探‘花’,咱们闺‘女’招他惹他了?当着那些人的面说咱闺‘女’的不是,以后叫闺‘女’如何出去走动见人哪?若不是苏探‘花’那没天良的臭嘴,闺‘女’也不能叫侯爷给误会了!咱家与苏家不共戴天,阿文既是咱们夏家人,就该跟咱们同仇敌忾!哪知竟是这样没良心的小崽子!两只富贵眼,一颗势利心,咱家还兴旺着呢,不过是侯府有些小‘波’折,那小夫妻嘴脸立刻就上来了。平日里我总说你是傻实在,对这个关照,对那个提携,究竟谁知你的情呢?以后还是远着些好。”
夏少卿道“都是亲戚,面儿上过得去就好。”
赵长卿不买账,夏恭人生气也只能往自家生了。倒是没过几日,夏姑娘过来说话,夏恭人忖度着,夏姑妈定是来说情赔礼的,原本打算给夏姑妈个闭‘门’羹不见的,但转念一想,夏姑妈素来赵长卿不合。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话夏恭人不会说,道理可是明白的。
夏恭人转念便命人请了夏姑妈进‘门’,夏恭人所料无差,因前几天的事闹得大家脸上不好看,赵长卿素来干脆,等闲人甭想叫她低头的。夏老太太夏姑妈母‘女’两个商量着,还是到夏恭人这里圆活圆活,这事儿,夏老太太不合适,她老人家辈份高,叫她过来同夏恭人说好话,夏老太太不大乐意。何况,夏老太太心里也是愿意孙子同苏白亲近的。至于夏太太,在夏老太太心里根本上名号,素来不中用的人,夏老太太信不过她。于是,事情便‘交’给了夏姑妈来办,夏老太太还‘交’待了夏姑妈几句话,道“你就说,文哥儿媳‘妇’年轻,脾气直,都是亲戚,说话难免有不提防的时候。”
夏姑妈与夏恭人说起话来,夏恭人笑“以往你说文哥儿媳‘妇’不识道理,我还不信。如今是见了真真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