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良毕业后一直没jiao过女朋友，偶尔跟我去一下夜总会，也是规规矩矩地坐着，最多搂搂坐台小姐的肩膀。99年他还没买这辆奥迪，刚领了驾照，瘾大得很，一到周末就要开车chu去兜风，我们公司的桑塔纳就是这么搞烂的。有一天我们一直开到绵yang，在健mei康乐城停了车。这里一度曾是我的“窝子”就是据点，最兴盛的时候有一百多个小姐，全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低xiong短裙，rou香四溢，用年轻的shenti迎合社会无所不在的xingyu。我给李良挑了个高大丰满的姑娘，bi1着他进房，李良开始不从，我威胁说你娃再装正经，老子以后就不带你chu来了。他灰溜溜地进了房。我比较了半天，选了个脸长得有点象赵燕的姑娘，用言语挑逗了半天，然后搂着她上了楼。

我的那个姑娘十分敬业，不cui促，不推拒，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微笑，事毕之后我咂咂嘴走chu来，发现李良的房门依然jin锁，心里暗暗佩服，想这小子看起来瘦baba的，居然还是个长跑选手。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啤酒都喝下去一整瓶，才看见他们两个说说笑笑地下楼。我心生疑惑，找个机会把那姑娘叫到一旁，不怀好意地问她：“我朋友厉害吧？”她撇撇嘴，说李良连鞋都没脱，语重心长地跟她谈了半天人生，还背着手教训人“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个？”我当时几乎笑倒，事后想想又替李良难过，他也太看不开了。

跟李良认识十年了，我突然发现我gen本不了解他。在李良的情gan世界里，有哪些疼痛，有哪些快乐，我一无所知。毕业时吃散伙饭，他一个人喝了7瓶啤酒，喝到现场直播，我和王大tou扶他回宿舍，走到半路，他突然挣开，扑到路边抱住路灯就叫“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拖都拖不走。后来他遮遮掩掩地提起，说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上小学的时候总穿得破破烂烂的，比要饭的都不如。李良对自己的成长历程讳莫如shen，每次问起他都是一副狂燥不安的样子，满面涨红，青jin暴起，ting吓人的。他爸爸来过几次成都，李良见了他总是淡淡的，表情又冷漠又厌倦。

夜se中的成都看起来无比温柔，华灯闪耀，笙歌悠扬，一派盛世景象。不过我知dao，在繁华背后，这城市正在慢慢腐烂，wuyu的chao水在每一个角落翻gun涌动，冒着气泡，散发着辛辣的气味，象niao酸一样腐蚀着每一块砖瓦、每一个灵魂。就象诗人李良说的：上帝昨夜死去/天堂里爬满蛆虫。他此刻正坐在旁边一支接一支地chou烟，脸yin得想个茄子。

我一直怀疑李良的xing功能有问题，大学时代我们在水房里洗澡，三九寒冬也脱得净光，一盆凉水兜tou浇下去，shuang得哇呀luan叫。偶尔有女生上来，看见这副景象总是大叫而逃。无聊起来大家就互相评价，谁的长谁的cu，谁包pi过长谁久经沙场，听得陈超面红耳赤。只有李良，从来不肯在人前脱衣louti，总是假模假式地穿一条小ku衩。隔bi宿舍的王健有一次伸手去扒他，李良愤怒得不可理喻，差点拿刀tong了王健。我和王大tou都觉得他大惊小怪，现在想想，李良一生的悲huan可能都藏在那条shishi的ku衩里。

不chu我所料，李良夫妇一离开我们的yan就吵得一蹋糊涂，李良急怒之下驾车狂奔，一脚油门踩到底，差点撞翻九yan桥。其中可能还有武打镜tou，因为他右手粘着创可贴。据李良供称，叶梅下车后给一个男人打了个电话，然后tiao上chu租车就没影了，甩下一句话让李良恨满xiong膛：“日你妈，明天就离婚！”李良说没想到她是这么cu俗的女人，我叹了一口气，想我倒是早就领教过了。

我们的目的地是广汉的凯撒大酒店，那是成都近郊最负盛名的高档娱乐场所，我的重要客hu几乎都被我带到那儿去过。李良怎么说也是大款阶级了，不能象我一样只吃路边小摊。过了青龙场立jiao桥，我给赵悦打了个电话，说李良有点事，我要陪陪他，晚点回家。赵悦嗯了一声没说什么，我挂上电话，看了李良一yan，心想生活的本质其实都一样，不guan你纯洁还是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