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姑娘完舞，又叽叽喳喳地挤回来，王大立刻闭嘴，瞪着一双大傻乎乎地看着她们，一个姑娘用脯挤了我一下，玉温香，让我心神一。动过后，我没好气地训斥王大“李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他喝了一啤酒，糊糊地问我“你知不知李良在毒？”

我说：“是…你？”

王大以为我又想起了赵悦，满脸不屑地斥责我：“你怎么跟个婆娘似的？离了就离了呗，再找个比她更好的！”我说你妈的，喝酒喝酒。王大一喝杯中的啤酒，象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你最近没跟李良联系过吧？”我撒谎，说昨天刚跟他见过面。王大压低了声音，说：“你知不知李良他———”

那个下午，我站在成都明媚的光下心如麻，始终在问自己：究竟是谁见证了我的青，是那个苗条活泼的小姑娘，还是这个满嘴污秽的胖女人？

我老觉得王大和董胖像亲兄弟，形、表情、指手划脚的神态都一般无二，小气程度也差不多。李良说王大家里一柜一柜的五粮，但从来没见他拿来喝过，他爹在府南河边开了个杂货店，净卖档烟酒，我估计很大一分都是前王所长的库存。他跟张兰兰谈恋的时候，李良总结一句名言，让我时时大笑：西安的娃儿钱包，重庆的妹带松。张兰兰是重庆人，据王大供述，他们认识的第二天，张兰兰就把净重压在了王的上。在我和李良的影响下，大这几年有所好转，一般的事情找他，他都会帮忙，但就是不能提钱。我当经理这些年，帮他搞车牌、搞油票，联系修车，基本全是无偿赠送，儿至少赚了两三万块钱，这厮毫不领情，上次在他家里殴打麻将，我输到立正稍息，跟他借几百块他还支支吾吾的。

酒吧里开始喧闹起来，一群姑娘妖妖艳艳地从我边挤过，香扑鼻、神迷离，十有八九是坐台的，其中有一个背影很象赵悦。我心里象被谁扎了一下，皱着眉想，她这时候也在吃烛光晚餐吧，不知又在对谁笑。一想起这个我就恨不能踢谁一脚，抖着手上一支，在心里狠地哼了一声，心想去他妈的，从现在开始，老谁都不认，除了妈和老汉，就跟人民币亲。

羊汽车展场搞了个摊位，天天象拉条一样骗人：“要车不？全成都最低价。”汽车行当里的所有她都门儿清，车价怎么赚钱、上牌怎么赚钱、保险怎么赚钱，前些年行好的时候，一个月随便都有上万元的收，这两年差多了，我经常哀叹卖汽车不如卖豆腐。王大一听也来了兴趣，说那还犹豫什么，就这么定了，肯定不会让咱白帮忙。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说你这个腐败分，我就知你扛不住糖衣炮弹。心里想当然不会白帮忙，你以为老是雷锋啊？

庞渝燕脸红了一下，飞快地挤人墙，一转就不见了。就象十二年前，她穿好衣服走来，笑嘻嘻地对郎四说：“兔娃儿还真是只童。”然后红着脸跑回家，留下哭笑不得的我。

我生命中的第一个新娘，那个叫庞渝燕的姑娘，现在成了一市井悍妇。上周二我到纱帽街为修理厂一批件，老远就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一个女人在里面恶毒地咒骂，详细描述对方母亲生的各状态，听得我直咳嗽。签完订单来，看见一个又又胖的女人还在掐着腰骂不绝，用虚拟语态介绍被骂者生前后的背景资料，好象还有其母跟各飞禽走兽的细节，我当时想这个女人不去导演A片真是浪费了。走到近跟她打了个照面，我们都愣住了，十几年的光瞬间回，我看见那个靠着电线杆嗑瓜的姑娘，正对着我一脸坏笑；看见她一丝不挂地躺在郎四床上，手把手地教我人生的第一堂生理课；看见她被她父母追打，躲在院后的垃圾箱边号啕大哭…

父母这些天为我的事碎了心，还生怕我知，一见我回家就装微笑天使，笑得比哭都难看，让我浑难受。我偷偷地在西延线租了一房，打算周末就搬过去，省得看见他们烦心。我另外还有个想法：这些天我一直憋着，脸上疔横生，也该找个女人释放一下荷尔蒙了——反正跟赵悦复合也没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