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地想了想，说会。他笑了。

我张大了嘴，半天说不话来，他又转去他的电脑，平静地说：“我为这个苦恼了十几年，但想通了也就那么回事。昨天跟陈超通电话，我就直接告诉他：我老二罢工了。”我心里象装了一只刺猬，糟糟得难受，涩着嗓问他去医院看过没有，他说看也没有用，小时候被我爸踢过一脚，踢坏了。说完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在我背后嘿嘿地笑“你知不知，陈重，我那天很想把你也废了。”

他把我拽到镜前，说你看看你自己。

在我的里，一个月和一百年没什么分别，人生不应该是一篇重复抄写的课文。我愿意在的一秒中戛然死去，也不愿意扛着锄在烈日下辛苦一生。

(二十四)

，抓起酒杯狠狠地掼在地上，旁边几桌惊恐地望着我们，他拍100块，瞪着血红的睛骂他们：“日你妈，看什么看？！”

要说服李良戒毒是一件困难的事。他一切理都明白，直接跟你讨论终极问题：“如果你只有一个月寿命了，你会不会毒？”

李良是我们宿舍最后报到的。九零级的老乡特意关照，说这屋还有一个四川的，你们要多多照应。那天夜里十二多，李良在外面轻轻敲门，用椒盐普通话说：“同学，请开一下门，我也是这个宿舍的。”我憋着笑，打开门让他来，1991年的李良穿一条灰布，提着一个大的旅行包，脸上有害羞的表情；1991年的王大睡得呼噜震天，一只胖手搭在肚上；1991年的陈重只穿条衩，微笑着向李良伸双手。

我瘦了，脸苍白，发蓬，两通红，屎磊落，鼻张扬，角不知什么时候生了皱纹，鼻翼两侧落满了苍蝇屎一样的斑。李良说：“你看看你自己象不象鬼？”

从李良家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帮我转告叶梅，离婚可以，想要我的钱，连门儿都没有！”我说你自己跟她说吧，我今后不再见她了。他冷冷地看我一，说挨你妈的球，她现在只听你的。

李良毒瘾不发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听音乐、看书、在电脑上作期货分析。我说戒了吧，男人嫖赌都不算大病，一沾这个可就真的完了。他敲了一下键盘，电脑换了个画面，问我：“你知叶梅为什么会跟你上床？”我垂下，说我不是人，你就别提这个了。他转过脸来，说这事不全怪你“是我不行。”

我说我糊涂了，我就知毒有害健康，你没看过那些瘾君的德？一个个青面獠牙跟鬼似的。

1991年9月15日，那天没有战争，没有名人死去，那天有一些孩钻，面向世界大声啼哭，没有人知他们的一生将会怎样，但传说中，他们都是天上的灵。

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