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象一只shen不由己的木偶，在灯光明灭的舞台上时笑时哭，当每一zhong伪装的表情，都shenshen刻上我破败的脸，我终于发现，观众席上早已空无一人，曲终了，大幕缓缓落下，留我一个人在暗夜里咿呀而舞。我今年28岁，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苍老。

我给赵悦打电话说我要去上海，她愣了一下，似乎不知dao说什么好，过了半天才chouchou嗒嗒地问：“那你什么时候还回来呀？”好象很伤gan的样子。我心里一动，想起毕业时她搂着我的脖子哭，说：“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要去成都赖着你！”那一刻我很想放弃自己的计划。但想起王大tou的话，心立刻又象石tou一般jianying。我叹了口气，说成都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走了就不想再回来了。说完还xi了两下鼻子。赵悦在电话那面呜呜地哭起来，我悄悄挂上电话，看见镜子里一张肮脏的脸在冷冷地笑。

王大tou说那个男的叫杨涛，去年的12月份，我那时正在南京培训。王大tou说他们俩当时一丝不挂，连门都没有反锁。王大tou说赵悦很冷静，杨涛倒是快吓tan了。王大tou说他当时很想把姓杨的毙了，赵悦赤shenluoti地挡在前面，不让他动手。王大tou说赵悦真他妈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她自始至终脸都没红一下。王大tou说赵悦后来哭着找他，说她保证不会再犯，一定全心全意地对我好。王大tou说一提赵悦你就冒火，我怎么敢跟你说这个？王大tou一直低着tou在那里说，我浑shen剧烈地颤抖，心里象有什么忽然炸开了，一脚蹬在他肚子上，他象一片猪rou一样倒在地上，我双yan血红，指着他的鼻子说：“日死你妈！我以后再把你当朋友我就不是人！”

那天晚上我决定报复。欺骗是一把未chu鞘的刀，真相大白时它就会伤人。我必须要让赵悦付chu代价，任何伤害过我的人都必须付chu代价，要不然，我泪liu满面，想起李良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帐hu上有6万多，重庆老赖答应给我的5万块迟迟没能到帐。不过这些钱也足够买杨涛一条tui了。我高中有个同学叫梁大刚，当过几年兵，复员后一直给一个典当行老板当保镖，那个典当行主要经营贼赃，成都市失盗车辆有一半都是他们转手卖chu去的。梁大刚去年自己搞了个公司，专门替人讨债，据说从去年到现在，他手里已经chu了一条人命。上次在染房街碰到他，一起坐了坐，他还说要承包我们公司的所有债务“保证比去法院省事”说完有意无意地解开上衣，我看见他腰里黑亮的枪。

我跟赵悦说我半个月后动shen，如果我没料错，她该为房子的事着急了。虽然离婚时说好了房子归她，但购房合同所有的字都是我签的，赵悦是个细心人，断然不会就这么让我离开。哭也好伤心也好，那都是装chu来的，我在心里发誓：从今后，再也不相信她的yan泪！我估计她现在一定怕我反悔，在房子问题上搞什么手脚。

我们结婚时为财产公证的事还吵了一架。那天上午本来好好的，到金niu妇幼保健院zuo完ti检chu来，赵悦一脸羞红，说大夫tong鼓了她半天，niao都快chu来了。我听了哈哈大笑，她有点不好意思，我安wei她说这是幸福的必经过程，人家也是怕我们生产中chu现故障嘛。然后以shen说法，说我就不介意在医生面前展览miniao系统。她捶我一拳，说我越来越liu氓了。在婚姻培训的课堂上，我小声跟她商量：“咱们也去zuo婚前财产公证好不好？”她立刻yin了脸，指责我居心不良，还没结婚就想着甩老婆。我说你太老土了，这跟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新人应该有点新思想嘛。赵悦一下子发作起来，不顾在场的几十双yan睛盯着，站起来拂袖跷靴而去，临走时还扔下一句带哭腔的话：“我就是老土，怎么了？！谁愿意跟你公证你找谁去！”我大叫晦气，本来打算由她去的，后来想起蒋公的话：以大局为重，以大局为重，就qiang迫自己的脚追将chu去，赔了半天不是，她还气鼓鼓的，害得我只好背书：三lun车前，垃圾堆里，成都烂人，把jiba看了，ma腚拍遍，难解他、心中气。赵悦破啼为笑，说辛弃疾要是知dao你瞎改他的词，肯定活活气死。然后正告我：“我jian决不跟你去财产公证，我嫁你就是要一生一世！”我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心里一tiao一tiao的疼。文殊院的和尚跟我说过：看透了，一切都是假的。现在想想，其实笨的恰恰就是自己，谁让我不生慧gen呢。

这次是赵悦先约的我，我下班后开车接了她，直奔西延线的丁香火锅。五个月前，赵悦约我来我没来，五个月后，一切都已经万劫不复。我心里有点伤gan，问赵悦：“如果那天我没拒绝你，你说我们还会不会走到今天？”赵悦看我一yan，低下tou，说你现在才说这个，不觉得太晚了吗？然后小嘴一瘪，又要掉yan泪。

饭桌上的说辞都是准备好的，不知dao在心里排演多少遍了。赵悦听不得别人伤gan，看泰坦尼克时，别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呢，她就已经哭得快断气了。这也是我今晚的主攻方向：怎么煽情怎么来。我喝了一口啤酒，温柔地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