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恒的脸从玻璃窗框里探来。一个他从前的女人，现在正坐在这样一幢园房草地的石上，穿着齐膝盖的黑丝袜，浅黄的肤，赤着分上和下半shen，发已到了不能再剃短的程度，怀里抱着一条黑大狼狗，在这么一个时而霾时而光乍现的天气里，又是一个的上午，空气里到都着透骨的香味。他呼越来越急促，在后来最后一次见面里，他言称就是在这个时刻了非他所能控制的莫名其妙的情绪的。

“你别把我的另一面显来。”

“这一面。”我边说边将转过来对准他，我俩都没有笑。

“你能对我好一吗？起码让我可以接受。我已经离婚了。”他一手撑住门框，一手放在腰上“你知这是为什么？”

“我不会辜负你的重望的。”他打着伞沿着园里碎石铺就的小径走了几步，停下，说“我告诉你，你得小心，别把我人里最残酷的一面显来。”

，隔着洁净的玻璃看去，这里似乎刚下过雨，黑油油的一片。

下了楼梯，我了门，来到园里一块不太整齐的呈淡青的石上坐下。回忆趴上我的膝盖，我把它抱在怀里。

我站起，回忆摇着尾，在草地上与一条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小母狗亲地对视。我告诉古恒，他若打算决斗，就少在这儿和我罗嗦“过桥去，他们的地盘在江对岸，老开发区。”

“你听见了吗？我已经离婚了。”

“哪一面？”他问。

我说，我已经对你说过了，别来找我，我派去调查的妖昨天已向我报告：古恒突然现似乎没有什么背景。那就更没必要打往来了。

黑的窗框内落地白窗纱微微拂动。园里树木葱绿，朵长势不错，尤其是那像血一样红的小碎，一年任何时候都在开，同时也在败落。二层的小楼房爬满常青藤，草坪整齐，夹着几枝柔弱的勿忘我，晶莹的珠在闪动，光从松柏、樟树、梧桐的枝叶间漏下来，但云山已经峰拥堆叠，恰似我郁闷和狂躁的心情。

“就让那东西——你那些新旧红黑帮！”他等了很久后，突然鲁地吼了一声，报复我的沉默。

“虫帝虫东”我第一次听见古恒叫我的正式名字，他从来都叫我一些由他自己发明的怪称呼，诸如红、不愿受气小青蛙、六六顺之类。他从楼上下来，站在离我不远的楼门门框中间。我仍背对着他，没有回，仅打了个哈哈，算作回答。

我当然听见了。我心想我都不知你跟谁离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