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下意识地想说。转念一想，应该查下去，我不能对自己的命运听之任之。但晚了，机拒绝服务。

四

好吧，不接下来将发生什么，我在心里说，我都必须沉住气，在这儿一件梦想过多次的事。是的，许多年了，我都幻想面前有这么一台机，现在，有这么一台机摆在面前，我怎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

我怀了孩，谁的孩？只可能是桑二。他是我在这座城市惟一的有过关系的男人。准确地说，彼此只见过几面，仅“睡”过一次。那个小胡卡车司机怎么说的，说我前的项链坠是圆寂的大法师之。

你自己或是别人？从琴弦再次传过来的声音平缓，但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是什么人，把我成什么人了？一架生育机？

我从铁椅上站起来走过。查阅厅依然大而暗淡，可我却能从漆黑中辨

其实这个条件，对我而言并不完全是坏事。无肝无肺无心——符合我死后决不留下生命历程记录的愿望。活得太长既误己又误别人，活得巧才是一门艺术。于是我极其快地说：“请行！”

我了“帮助”键。

我想挨着次序来吧，于是，我说：哭泣之乡。

“你这样，会损失掉你自己的程序记录，也就是损失掉你自己的生命验。”

坐直，我的手无论怎么键，屏幕上总是说：“指令错误。”然后是海狼汐卷来的安图像。我骂了一句，伏在键盘上。我突然明白了过来，迅速掏钥匙链上的金属黄圆牌，一条中。不等我任何键，屏幕变化了：

从屏幕上下来。她们的脸容那么真切，犹如面对面。如果她们下来还能离开这座城市，也罢了，怕的是和我落一样遭遇。

屏幕上现一个妇，脸却是我的。这不太好笑了吗？我继续“时间”键。回答为：三个月后。这么说，孩现在就在我的*里了。

三

お

慌忙之中我“退”键，屏幕恢复海狼汐卷袭的图像。

我将金属黄圆牌重新键盘，屏幕上现一行字：对不起！你已经查询过了。

这么说，打我的脚踏上这座城市的土地开始，我就陷了一场预先策划布置好的谋算之中！

我给一个教派大目怀了孩？或许一切都是桑二的安排？从我下飞机起。他每次救了我，也每次不让我逃走。我是他的情人还是囚徒？

屏幕上恢复到起始状态，用得着选择吗，我说“我只需要看自己的以后。”

你要哭泣之乡，还是歌声之？

有黑幽默。这样的以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退”键。

在我闪神之际，机重复地问了一遍：你自己或是别人？

如果确是这样，就可通过一我所不知的秘诀冲去。但完全可能猫和债主的境比我好不了多少。或许她们已不在这个世上，已成鬼魂，不然她们怎么会成为书中人？这是我在长江海上海那个城市所经历的“历史”跟那片逐渐丢弃的土地一样，在脑中越来越模糊。我在这儿选择这个词，是过了一大段理论，我至今没清的理论：事件是事件，历史是历史，当事件变成历史时，事件起了质的变化，而事件中实在的人，也变成份待考的历史人。我是否也在这个痛苦的变化之中呢？也许，我也正在将死未生的星座间翱翔。お

莫非这是一个时间机？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原来，从我海关起，我的影便在摄像机里了！

屏幕上现一个郁郁寡喝着酒的女人，那女人不是我还会是别人？

我急于知结果，便将光盘调到最后：曼哈顿最的建筑——原世界贸易中心。谢大宝法王恩赐，其中的一层，是另一个凌云寺啊！可能由几层打通经改造后而成，有正门、千佛廊嘛尼转经廊、佛堂、诵经场、供品作坊，还有灶房、仓库。穿着僧袍的人匆匆忙忙，在屏幕里闪闪。

我自己。我回答。

我把声音到没有的程度——第一，不愿声音惊动人；第二，这声音既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法语，而是我在长江中下游平原听见过的语言。

不男不女的声音好像在琴弦上平和地动：“你还想继续查询吗？”

屏幕上的字为：瓜得瓜，豆得豆。

那个聚会，在嵇琳家，我的一举一动，侧影、正面、背影、脸、睛都有特写镜。

一个个城市、一个个人像光一般飞闪过，忽然闪标题《我与活佛》。“我要这一段！”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