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那些牛高马大的英国女子,那些早早发育了的女孩子,也早早衰萎的妇人,不是太胖就是太瘦。而闵的身体圆润,又苗条,不知东方女子的身体如何能将这二者兼容于一体。
他感到他和闵已经很熟悉,已经很亲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种声音,就能心心相通。
裘利安说“教我,怎么再次不泄?”
闵手搂住他的脖子,说不知道,她不是男人。“书上叫倒牵白牛,怎么做?写下来,读出来,不会还是不会。所以外人难窥其真谛,各人只能自己体会。”她说裘利安若练,会比常人得道容易些。
“你怎么知道?”裘利安说。
“凭我的内在感觉,”闵又脸红了“试出来的感觉。今天不算。以后,我们一起练,好吗?男无女,女无男,均可后患无穷。反之,男女俱仙。道教经典认为,能御十二女,令人老有美色。”
“那么,我不愿永远活下去,有了你这个K就够了,也不用再多加一个,就此停住?”
“不是,”闵笑了“一夜十二次!”
裘利安想到了罗杰·弗赖,他心灵的父亲。罗杰,在剑桥讲美术史时,曾说,他真愿意几个学期全部用来讲中国艺术。他心里对周代青铜器充满宗教般的敬畏。西方传教士们根本不懂,中国人关于恶的观念,半是玩笑,一半时间他们不把罪孽当真,一半时间当真。周朝青铜鼎上的兽纹,兽雕,为什么那么美?年代越久越能显出它的魅力?因为铸匠与其妻子在炼制的关键时刻,会双双跳进溶化的金属中,仅使青铜器得到完美的阴阳配合。
中国人为生命的艺术,可以不惜生命。
现在他懂得了罗杰奇怪的结论。
你也知中国的阴阳,也懂一点儿合气。由人到物,一通百通,她挑战地问他:你愿跳进溶化的金属中去吗?愿和我一起跳入求死的火中去配阴合阳,敢吗?
裘利安喜欢有刺激性的挑战,从来如此。他的英国法国情人在床上只会说你爱我,我爱你,简直缺乏想像力。东方古老年代的事,而今来让他碰上:与闵。
他高声答应着。
他一亲吻她,就不肯结束,一亲吻,他下面就想进入她,当他们进入对方时,一切进行得非常自然快乐。当闵在他身上,双腿跪起,夹紧他腰时,他才注意到,她兴奋时,乳房的样子完全变了,她的乳头弹出来,像反扣的中国陶瓷茶碗一样,乳尖就像茶碗盖的盖头,嫩红中带一点赭褐。
他一直就在生命中找一种色彩,一种他能感觉却说不出的颜色,却从未成功。母亲的画室,混乱得多色多彩,壁炉四周,都画着裸女,但乳头的色彩怎么看也觉得不对。因为找不到,心里一直难受,这时,他的这种感觉没了。
他和闵的身体一起飞升,一起下坠。她的乳头四周大片乳晕渲染着这种色彩,汗珠在沁出,细小晶莹,一进入他的嘴,乳头就在增大。跟西方女人不同,她喜欢闭上眼睛,眼睫毛密密一排,她的耳朵也生得巧到妙处,显出她的脖颈颀长。他就是不敢多看一下她在性高潮中神游飘荡的脸,一看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他知道这点,却不由自主地看着。